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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毓从没听霍幼清谈起过家人。
四周无人, 只有风声和树叶声。
霍幼清侧头看明毓，平淡叙述：
“她是我外公唯一的女儿，性子柔弱, 但也没人敢欺负她。”
“后来她遇到了一个男人。”
“然后有了我。”
再后来, 男人为了政治前途抛下了女人, 娶了背景正统的官家小姐, 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女人受到刺激, 早产后身体越来越差，处世悲观消极, 早早离世。
“是不是很俗套的故事？”霍幼清停下脚步，静静看着明毓。
明毓回：“是的。”
十一月的江城已经有了寒意, 晚风里，两人四目相对，繁华夜色点缀在后，昏黄路灯下长影相交, 时间仿佛停滞下来。
明毓看着她：“我的母亲，也这样被抛下了。”
说完的那一刻，明毓感到了荒谬和可笑——世间美满家庭千千万, 怎么就不多她或霍幼清一个。
她偏头看向远处的江景, 不欲再谈。
随母姓的人不少，理由各式各样，但霍幼清没想到明毓是这一种。
明毓眉眼低垂, 昏黄路灯光芒点点, 柔和地落在脸庞，如易碎的瓷器。
冰凉，并不温暖。
霍幼清忽地向前, 帮她拢了拢大衣领口，“外面风大，进去吧。”
明毓抬头看她，眸中盛着一汪清水，鼻尖被吹得有些微红。
触动，总是突然得令人不知所措。
霍幼清的母亲香消玉损，明毓念及医院病房的母亲，心头涌过万般滋味。
她先前对霍幼清的艳羡，这会儿被冲得寡淡。
她又想起刚才的晚餐，其乐融融里不太说话的霍幼清，第一次摸到了对方的愁绪。
霍幼清的人生没那么完美，霍幼清本人也不是生来无烦忧的女神。
明毓站着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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