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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后……信？
一封信，而且是打开过的。
“陈卫国：
我跟组织聊过了，明明就不交给组织来抚养，如果我死在了战场上，他就交给你了。
你的晋升一直很慢，这主要是因为福利院的规模太小。我和冉儿的那点钱全都捐出去了，到时候你跟组织申请，把那笔钱拿来建设福利院。对你的晋升有好处，也能让明明有个可以长大的地方。
我了解你，直接给你钱，你肯定不会收，这样弄的话，你总没话说了吧？算是用在福利院的，不是用在你身上。
其实我有想过把这笔钱留给明明，但最后还是否决了这个想法。
我不认为我的孩子需要靠着这点庇佑长大，他必要会变得很优秀。况且你也了解我，这些小我的东西从来都不是我所追求的，我见证过太多死亡，我所向往的是一片安宁的世界。
明明只是年纪还小，如果他大一些，也成为了屠灵人的话，我会考虑带他一起上战场。
七尺男儿不流血，躲在后面不成？
其实我也知道，我算不上一个好父亲。而你的教育能力我是相信的，交给你，也算是我为他做的唯一一件事。我只有一个要求，在他年龄合适的情况下，让他也进入‘守护者’吧。我希望他能成为我这样的人，以天下大事为己任。
韩清。”
韩羡明忽然笑了。
写下这封信的时候，韩清多大年纪？20出头，顶多比现在的韩羡明大个一两岁。
那时他是南部分区的首席，意气风发，眼中只有大我，连牺牲都不怕，连家庭都可以放弃。
该说他被洗脑了，还是说那个时代背景下，有这样的人也不足为奇呢？
韩清能在那个年纪当上首席，还能有一笔存款，足以帮陈卫国扩建福利院，这些事情说明那时‘守护者’的待遇不算很差，也足够伯乐识马。
无法评价，韩羡明觉得自己也没资格去评价。
他不能说韩清是个傻子，那样的话，显得自己太过自私自利，不顾大局。
他也不能说自己更为成熟，思想是时代的产物，人也是。
再往前推，更早的那一代人，连饭都可以不吃都要支持建设美好的社会，难不成说他们蠢，说他们笨？
亦或者，抛头颅洒热血的那批人，也是蠢？
还是说，七子去六子回的杨家将不该被传唱？
韩羡明只是深刻地明白阴暗面，但不代表他没有正确的认知。
世界上存在阴暗面，但也有值得称赞的地方。
他看过很多书，见过很多事，遇到过很多人，这使得他不敢去评价自己的父亲，也不敢去面对。
父亲的安排，也算是合理，陈院长确实是一个值得托孤的挚友，比留给组织来抚养要好很多。
留给组织，搞不好组织的安排也是放在哪个福利院。
韩羡明不了解父亲，但了解上面。
“爸，作为儿子，其实我该恨你的。”
“但是我又恨不起来，你做的事情，太过伟光正了。我只能自私，却挑不出毛病。”
“只能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我的问题，还是你的不足吧。”
韩羡明将所有文件塞回档案袋，带着一点期待，打开了母亲苏冉的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