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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自认君晓茜的问题没法答, 顾千言别过脸，专心看窗外的风景。
见顾千言对风景很感兴趣，君晓茜扬扬唇, 待到夜里, 便与车夫下令, 改道去岭城。
岭城在姚皖算名城。其出名的原因说来有趣, 不过是因为春日那里有百里杨柳。
想来杨柳依依, 颇具美意, 君晓茜便改道从那春光最盛处走。
因岭城并未在还朝的途中, 绕行用了半月。
待车辇从蒙蒙飞絮中穿过, 君晓茜喊停车辇，抱顾千言下车道：“阿言且看看, 此处春光，你可喜欢？”
“这不是来时的路。”从君晓茜怀中探出头, 顾千言摇摇其衣袖，示意其松手。
君晓茜见状，却是拐着弯拒绝道：“此处风太大，你体弱, 还是躺在孤怀里好。”
“躺在你怀中便踩不得柳絮了。”仰头接过一条毛茸茸的柳絮捧在掌心, 顾千言轻笑道, “晓茜且放我下来，我们可以比赛踩柳絮, 获胜者, 可以听一月话本。”
“我不爱听话本。”经着小半月的相处，君晓茜已然弄透了顾千言的性情。这丫头生性散漫，若非有外力强压，便不稀得做任何事。
“那若是你输了, 你与我念一月话本，若是我输了……”
“替我批一个月折子。”
“就是那些歌功颂德的折子？”顾千言沉眉想想，心觉这生意划算。毕竟君晓茜年龄不大，姚皖众臣也不可能真的把要事交于她。如此，批折就是一件简单事。每日只需把“已阅”、“知道了”、“转交丞相”换着批便是。
“行吧。”半月也算目睹了女帝的苦难生涯，顾千言带着几分同情，与君晓茜点点头，“若是你踩柳絮赢过我，我便答应你。”
“一言为定！”含笑放顾千言落地，君晓茜示意其先行。
只当君晓茜不知踩柳絮的乐趣，顾千言踮起脚，认认真真地从一个起点开始，一脚一脚往前踩。
脚下绵软的记忆让人心情舒畅，徐徐清风亦引得顾千言情不自禁往远处瞧。
此时，她们既在官道上，又在碧水边。极目远望是叠翠的山峦，与袅袅云烟。
这让顾千言想起来奉天寺的日子。也不知过了半月，明语她们可是走出了姚皖？
咳。姚皖呀！抬脚再踩一柳絮，顾千言回头去看，只见君晓茜坐在椅上，神色肃穆读书。
这才有个帝君的模样！
笑笑自己方才还由帝君抱下了车辇，顾千言仰头与跟在身侧的烟罗道：“可数过我踩了多少个？”
“回主子话，四十七。”烟罗的脸上没有表情，但其眸里藏着笑意。是了，她也是到了姚皖，才见到有人做质子也这般开心。
“那依烟罗看，晓茜可能胜过我？”带出几分与年龄相符的烂漫，顾千言踮起脚，去追垂下枝头的杨柳。
啧！竟是还差一点？
“怕是不能！”见顾千言抓的艰难，君晓茜轻笑着将顾千言举过头顶，扬声道，“虽然阿言一步能踩两个，但孤有更高明的手段！”
“什么手段？”折下手臂长的柳枝编成花环，顾千言顺手套在君晓茜头上，笑出一口小白牙，“好看，倒是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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