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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怎知她不会出事？”姬绾玉拧眉顶回顾千言, 转而端起近手的青花瓷杯，轻轻吹了吹，低声道, “阿言, 相识这般久, 你该知道, 这世间事并非事事都能如你之意。芫姐姐如此, 魏郡王亦是如此！”
“那玉儿是希望我嫁与芫姐姐？”顾千言脑补了一下君晓芫穿着嫁衣娶她的模样忍不住皱皱眉。不是她这人狠心, 而是成亲这等事本就不能儿戏。诚如姬绾玉所说, 君晓芫希冀与她同结连理, 是因为死期将至。那若是她救回了君晓芫，自然就没了结亲的烦恼。
不过这需要君晓芫先“与世长辞”一次。
不敢想死一次对君晓芫情绪会造成怎样的打击, 顾千言起身走到榻旁，恰逢君晓芫睁开了眼睛。
“言儿？”君晓芫一声低呼, 倒是让房内两个人都变了脸色。
顾千言只当君晓芫视力恢复了。
姬绾玉却是担心顾千言当着君晓芫的面，说出一些伤人的话。
“姐姐唤什么？是‘盐’么？”与顾千言使使眼色，姬绾玉从案上又沏了一杯茶，与君晓芫端到了跟前, “姐姐可是饿了？提‘盐’可是想尝些可口的小菜？”
“小菜？”君晓芫沿着床沿摸摸了, 抓住顾千言的手, 面上却是苦笑着同姬绾玉道，“方才我似乎做了场梦, 梦到言儿在沐浴时醒了。”
“那不梦。阿言是真的醒了。”皱眉示意顾千言不要出声, 姬绾玉同君晓芫搭话，“阿言甚是关心姐姐。听闻姐姐病重，更是急得饭都吃不下……这不，已是到了用膳的时辰……玉儿也是好说歹说, 才将阿言劝去用膳。”
“怎么，她还想着明语吗？”君晓芫抓着顾千言的手紧了紧，“不是我不愿意让阿言去见明语。而是明语有言在先，要我替她照顾阿言。你们或是不知我与明语的情谊。明语自言此去东野，胜算无多。故将阿言留在此处，也是权宜之计……奈何，我这身子委实不争气，只能拖累阿言隐居此地，难去看三国大好河山。”
“姐姐说得是哪里话？”姬绾玉面色难看了几分。她之所以能与君晓芫推心置腹至此，无非是君晓芫一心待阿言好，还跟魏明语划清了界限。
如是，君晓芫断然不会与她提及魏明语。
除非……
挑眉见顾千言在侧，姬绾玉未来得及将此事琢磨通透，即见君晓芫拍着顾千言的手背道：“玉儿！去我铺榻左侧的书柜第三格里取那封信。那封信是去年明语寄与我的。你将此物交给言儿，她自会愿意嫁与我……只是此物你不能私看。”
“既然不能私看，姐姐何不亲自交与言儿？”姬绾玉怀疑其中有诈。旁得不说，单论魏明语待阿言的情谊，便不会将阿言许与君晓芫。
“言儿待明语用情至深，我担心……”
“好。”瞥到顾千言已从君晓芫掌中抽走了手，姬绾玉只得配合着替顾千言答了一声“是”。而后起身踩着顾千言的节奏，与她同步踏到了书架前。
顾千言惊讶姬绾玉走路竟是毫无声息。
姬绾玉扯扯唇，转瞬便从书架上取下了信封。
见那信封上题着“晓芫亲启”，顾千言便等着姬绾玉将信封交与她。
姬绾玉与顾千言的想法不一样。心知大千世界，寻个能模仿魏明语字迹的奇人不难，姬绾玉眨眼便一手拉着顾千言，一手捏着信封同君晓芫告别。
“姐姐！那玉儿便去寻阿言了。”
“去吧……”君晓芫虚弱的应声。其声色里透着一股死气。入耳便与人一种命不久矣的观感。
“是。”见原本骄傲的君晓芫竟是变成这般模样，姬绾玉先是不忍，后即拉着顾千言出了房门，快步往顾千言居处去。
不明白姬绾玉为何会走得这般快，顾千言想问，又碍于沿途都是着宫装的女子，故只得等两人到了室内，才小心出声，“绾玉？你方才怎么……”
“嘘——”不敢保证信封里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姬绾玉一面关上门，一面转动居处书桌旁一块砚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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