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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才选择摧毁基地大楼？”费雨又问。
“是，我的同事们都受过训练，变成丧尸后也会具有高攻击性，他们不能活下来，我也一样。”男人慢慢地说着，然后颓然地往地面一倒，示意夏乔和许衍不要靠近自己。
“你们中有人会开直升机吗？”他躺在地上，身体还在颤抖，似乎在强忍着不适。
“我，我会。”余向明修过机甲，对各种交通工具也都能娴熟使用。
“那就好……”男人用手挡住眼睛，像是很庆幸，半晌他才终于放下心来，“你们走吧，虽然不知道还有哪里是安全的，但能多活一刻都好。”
“我们已经没有家了……”他躺在地上，低低地哽咽起来，像是走投无路的人发出的无助哀嚎。
他亲眼看着平常温和可亲的同事发狂咬穿了别人的内脏，坚不可摧的基地被病毒攻陷，没有人能逃过末日的审判，没有英雄，没有转机，有的只是无尽的恐惧和死亡。
费雨没有安慰他，只是站在一旁，说出了另外一个事实:“晴西市内还有抗毒血清。”
男人终于把盖住眼睛的手肘拿了下来，双目通红地看着费雨:“没用的，血清在旺旺塔地底的实验室里，我感染的时间已经太长了，血清对我已经没有用了，而且……”他顿了顿，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然后说出了实话，“而且我已经不想活了。”
很难想象一个之前还在广播里安抚其他人，劝幸存者不要失去生的希望的人，会这么颓然地说出这句话。
气氛一瞬间变得有点沉重，费雨看了他两眼，最后才说出了两个字:“抱歉。”
“走吧，就让我在这里躺一会儿，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夜晚的天空了……”男人就这样呆呆躺在地板上，眼睛紧紧盯着连月亮都朦胧的星空。
费雨盯着他胸口工作牌上的名字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只回头看向队友:“走吧。”
几个人正在抓紧时间上直升机，费雨在最后随时留意着男人的状态，以防他中途狂化。
“哥哥，直升机里好像……有只猫？还活着。”身后传来许衍的声音，费雨嘴里的“小心”还没出口，许衍的惨叫声已经在身后响了起来。
“哥哥！！！”
费雨回头就看见许司挡在许衍身前，而从直升机舱内扑出来的一小道黑色身影正在撕咬许司的手臂。
他抽出短刀，干脆利落地斩断了黑猫的头颅，被杀死的猫摔在地上，只剩一半的身体居然还在不停抽搐。
费雨低头看了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猫也被感染了。”
两人看着许司手臂上已经被咬开的伤口，脸色骤变。
这时候，身后也传来了奇怪的“嗬嗬”声，就像是某个人胸腔里塞了一把正在沸腾的水壶，众人看过去，看见地上的男人已经爬了起来，他的瞳孔已经完全翻白的，语言能力也完全丧失，只能通过胸腔发出一串串无意义的嘶鸣——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属于人类的理智。
费雨举着枪在原地看了很久，才缓缓把枪上了膛:“再见了，简光先生。”
“走吧。”枪声响过，男人也彻底不动了，费雨收回枪上准备直升机，旁边一直沉默的扶迹却出声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就站在天台的栏杆边，没打算上直升机，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看表情就像刚刚看了一场不错的戏。
费雨看着他没说话。
扶迹却好像非得把真相告诉所有人:“这架直升机只能坐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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