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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别赶我出去, 给我被子我打个地铺？”扶迹拉开一旁的柜子，从里面抱出两床崭新的被子，想都没想就往地上扔。
费雨这回沉默了, 没有点头同意也没有阻止。
在调查庭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观测者大爷, 现在已经卑微到求别人给自己个位置打地铺的境地, 扶迹完全没有因为自己被观测对象嫌弃和压榨而感到不适, 相反他似乎还有点心情大好的意思。
他三两下打好了地铺，伸手试了试被子的质感, 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开始脱身上的制服。
扶迹的地铺就挨在费雨的大床边, 是近到如果走人从床上滚下来，那一定会被地铺接住不会受伤的程度。
费雨就靠着床头, 表情淡漠地看着扶迹一个人捣鼓。
制服外套脱下来以后，露出了里面纯白色的衬衫，扶迹穿衣服和费雨不一样，费雨有点强迫症, 衣服必须要穿得整整齐齐, 袖口要对齐领口扣子要扣到最上面一颗, 是在学校里班主任最喜欢的乖孩子穿法。
但是扶迹不一样, 他衬衫领口的扣子永远不扣, 系统工作人员的工作牌永远都想不起来戴, 在费雨冷淡的目光中，他三两下把衬衫也脱了, 又从柜子里翻出来一条没用过的浴巾。
“我去洗澡了, 马上就出来。”
费雨没好气:“最好不要吵到我睡觉。”
扶迹笑眯眯地走了，用最快的速度洗完，然后裹着浴巾出来了。
费雨埋在被子里, 不知道睡没睡。
“你还醒着吗？”
没有人回答他。
“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扶迹才不相信讨厌的人在浴室洗得哗啦啦，费雨会一点想法都没有就睡着。
他坐在地铺上擦了会头发，眼神却一直盯着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见对方确实没有想搭理自己的意思，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睡，眼神微微一动，然后伸手关掉了房间的灯。
费雨躺在被窝里睁着眼睛，他没有过和别人睡一个房间的经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听到扶迹关灯的声音，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晚安。”
黑暗之中，他听到扶迹自言自语一样说出了这两个字，然后他听到布料摩挲的细微声响，过了一会儿之后，四周归于寂静，他耳边似乎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等他调整好状态准备入眠的时候，迷迷糊糊中塔忽然听到了身侧发出了很奇怪的响动，就像是某种动物在受伤后发出的粗粝喘息。
他又睁开眼睛，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唯一能够感觉得到的是他身侧的被子在慢慢塌陷——有人爬到他的床上来了。
而且还是偷偷摸摸地爬。
他之前就觉得扶迹肯乖乖睡地板不作妖这件事很反常，没想到对方是故意装乖想让自己放松警惕，然后趁着自己睡着了爬到床上来。
黑暗中他看不清对方的动作，只听得见对方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不知道是不是费雨的错觉，他觉得对方现在的状态好像很痛苦。
扶迹还在极力忍耐，并且越靠越近，费雨感觉到自己大脑神经都紧绷起来，并且随时准备着只要扶迹敢靠过来就抽出床头柜的短刀让扶迹这辈子都后悔这么坐。
“你还醒着吗？”黑暗中，扶迹低低的声音忽然从他身旁响了起来，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
费雨不知道扶迹想干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继续沉默。
“我好难受……你还醒着吗？”扶迹继续自言自语，那种压抑着的喘|息声又变得粗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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