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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涟的眼中有一瞬难掩的惊讶，当时被他随意扔在草丛里面，以为掩饰掉，或者换个角度说并不真的觉得重要的东西会出现在谢凛手上，且被拿来以疑问的口吻询问自己。
捕兔子用的草圈手法无外乎几种而已，林涟不晓得谢凛曾经交给自己的这种多独特，但是他相信不至于是世界上独一份的。
林涟讶异的是此时此刻谢凛目光中追索的情绪。自从以新的躯壳重生以来，林涟一直让自己尝试习惯同一个世界在十年光阴中的变迁。这种变迁在谢凛身上应当呈现得最为恰当，可是不知为了什么林涟却感觉在谢凛的视线里，十年的日日夜夜全都凝成了一道光点，一道在虚无中漫无边际追索的光点。
林涟不知怎么概括自己突如其来的奇怪感觉，不过口中先一步已经给了谢凛解答：“是我随手编的。”
“随手？”
“嗯，”林涟颔首，干脆反问谢凛，“谢师兄，怎么了？”
他好奇地看着谢凛，好像真的一点也不明白谢凛为什么会因此发问。
林涟理解得没有错，这个草圈的编法并没有哪里特别。这不过是谢凛在如玄云宫之前在人间时学到的一众最普遍的捕兔手法。
天极派处于修真界与人界的交界处，又是那样一个穷困的门派，其中弟子学着编草圈捕兔子也并不奇怪。
谢凛的脑海中很快梳理出这些脉络，方才不住涌动的情绪也因此慢慢回落到了原地。
只是那刚才还只是被谢凛拿在手里的草圈忽然间零落成了谢凛指缝间坠下的碎屑，失去其本来价值，泯然于尘土之中了。
谢凛的手也握拳收回了长袖中，他转过身准备离开。
谢凛情绪的霎时低落太明显，林涟开口：“师兄，”
才说了两个字林涟就有几分后悔，这个时候他应该做的不是挑起新的话题，而是直接借机离开，免得多耽搁多马脚。
但是看见谢凛的失落模样，林涟还是忍不住关心他。
毕竟是多年好兄弟，又是自己当做弟弟看着长了几年的人。林涟心中唏嘘，感觉现在的身份错位带着难言的古怪。
被唤住的谢凛回过头无波无澜地看着林涟。在林涟和他仰头对视的片刻沉默之中，林涟败下阵来，虚虚地说：“师兄走好。”
没头没脑又前言不搭后语，且林涟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显藏了话。这幅样子倒是让谢凛的眼睫上下微微动了动，不过他既没有再开口，也没有多停留，只在转身时将视线多投在林涟身上一瞬，短到林涟都没有注意到。
回到小院后，林勤还没有回来。
林涟摊手躺在床上盯着破旧床柱的一丝木料裂纹，心中有件颇为纠结的事情。
那就是他究竟要不要和谢凛相认，告诉谢凛自己就是曾经的纪余呢？谢凛会接受吗，还是把自己当成疯子？
林涟正在烦恼着，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破门而入，他顾不上其他，赶紧站起来防备地看向外头。
好在来的是林勤，林涟因此安心了点，不过等他看清楚林勤脸上的焦急与忧虑，林涟的心比刚才更吊到了高处。
“师兄，”林涟往前迎了两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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