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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你来得正好。”沈老夫人眼中泪光闪烁,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这个逆女形迹疯魔,竟企图杀了我。你快把她赶出去。”
以往她哭闹一番,儿子多半会妥协,何况这个孙女也不是儿子最疼爱的。沈老夫人定了定神,又恢复了几分底气。
沈鸿翊扶她在罗汉床坐下,眼中平静无波,只问了一句,“母亲,可想好了?”
沈老夫人当即沉下脸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方才你也见到了,她想杀了我,你是我亲儿子,为了我的安全,也不该留这逆女在府上。”
“母亲,您非要让我家破人亡才甘心吗?”
“你……你胡说什么?我怎会害你至此?”
沈鸿翊背过身去,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神情,缓缓开口,“母亲当真以为三年前的事,我没有怀疑过吗?”
沈老夫人心里一紧,脸上浮现一些惊惶。
沈鸿翊闭了闭眼,接着说道,“你害了我发妻,如今又要我将女儿赶出家门。她一个女儿家,被逐出家门,又能有什么名声?您这是想逼死她?这不是让我家破人亡是什么?”
沈老夫人惊慌地摇了摇头,急急上前抓住他衣袖,“二郎……我没有要逼死她……你听我解释……”
沈鸿翊却闭上眼,不肯看她。同样是她亲生的,为了大哥她倾尽所有,不惜榨干他也要供养大哥。他不过是念在母子亲情的份上,不忍让她难做,她却全然不领情……
或许在他们眼中,他不过是个予取予取的冤大头……
“二郎,你……你看着我,你说话啊。”沈老夫人彻底慌了。
“祖母,您也别逼父亲了。您要将我从族谱除名,也不是不行。请族老们来开祠堂吧。”沈憬老神在在,笑意不达眼底。
“你胡说什么?”沈老夫人扭头瞪了孙女一眼,“我何时说过要将你从族谱除名?”
“不是您亲口说的要将我赶出沈家吗?”沈憬嘴角微微扬起,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既是逐出家门,从族谱除名断得最干净了。不过……”
沈老夫人低喝一声:“你又想干什么?”
沈憬呷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34;从族谱除名,族老们自然要过问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既不再是沈家女,自然不会替祖母您遮掩丑事,您偏心大房谋害二房正妻之事,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住了。&34;
沈老夫人眸中浮现一丝慌乱,“你……你敢威胁我?”
沈憬轻轻转动茶盏,玩味一笑,“祖母也知道,我是疯子。我有什么不敢的?反正只要祖母您背上谋财害命的罪名,我多一条忤逆不孝的恶名,也不算亏。”
“好!你当真好得很!”沈老夫人胸腔被愤怒填满,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压,“二郎,如今你女儿与我已是水火不容,你看着办吧。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说罢,她昂了昂头,冷冷看着孙女。
“母亲,虎毒不食子,我不会抛弃亲生女儿。”
沈鸿翊眼中一片清明,神色淡淡的,全无往日对她的孺慕之情。
沈老夫人心下一个咯噔,如滑入冰窟,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说什么?你为了这个逆女,竟敢忤逆我?”
沈鸿翊却无动于衷,轻轻掰开她的手,“母亲,眼下为了您的安全着想,以后您还是不要来了。”
“你……你个不孝子!”沈老夫人气得倒仰,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戴妈妈急急上前扶住她,转头看着沈鸿翊,企图劝和,“将军,老夫人今日也是气急了才说了狠话,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何至于要闹到这般地步?”
沈鸿翊眼皮微微跳了跳,似有一丝不忍。
沈憬见状忙插上一刀,“戴妈妈,将军府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奴才说话了?祖母今日累了,你赶紧送她回去歇着吧。”
“你……你……”沈老夫人气极,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老夫人……老夫人……”戴妈妈和几个丫鬟婆子乱成一团,有的吓得哭出来。
沈鸿翊甩了甩衣袖,怒喝道:“哭什么?还不赶紧送老夫人回侯府请大夫?”
戴妈妈抹了抹眼角,迟疑道:“将军,您……您当真……”
沈鸿翊扭头往外走,只留给她一个背影,“送客!”
戴妈妈愣了愣,忙指挥几个婆子扶起老夫人。
刚出花厅,又见沈鸿翊对阍人吩咐道:“以后宣平侯府来人,除非有我和三娘子同意,不要放进来。”
阍人忙不迭点头应是。
戴妈妈心中一凛,无奈地低头看了眼仍在昏迷的老夫人,讷讷道:“老夫人,您这样当真值得吗?”
老夫人双眼紧闭,回应戴妈妈的只有大门打开时拂过耳旁的一阵风。虽是阳春三月,她莫名觉得周遭一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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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憬静静看着府门关上,径直回了梅影斋,给自己倒了一杯温茶,一饮而尽,肩膀一松,软软地歪在软榻上。
绿萼紧随其后,关上门,殷勤地为她续上茶,“娘子,大家翁今日可算给您出了一口恶气。您该高兴才是。”
沈憬接过茶杯,不以为然道:“你以为他单纯是为了给我出气?”
绿萼怔了怔,“啊?难道不是吗?”
“是,也不是。祖母太高估母子亲情,也太低估鲁国公府对父亲的影响力。”沈憬吹了吹茶盏里升腾的热气,淡淡道:“今日父亲若听了她的话,将我逐出家门。
我定会求助鲁国公府,当年之事自然瞒不住。到时我外祖母和舅父打上门来,可就不好收场了。”
绿萼迟疑道:“那您就不怕将军像以往那样被老夫人拿捏住?”
沈憬笑着摇了摇头,“一个人的耐心再好,也有限度,怪只怪祖母和宣平侯府的吃相太难看。这些年祖母明里暗里安插了不少人在府上,这些人昧下的钱,大半进了宣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