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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的声音越来越低，“只要还有种族想站在别的种族上面，那我们就永远是最低级的那个。”
艾舟被惊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灰矮人村长居然能想到这么多。它居然能勉强思考到阶层和统治者刻意造成的不公平，隐约触碰到了地下城这个社会的核心矛盾。
这哪怕是在中立智慧生物中，也是十分难得的了。
虽然它又怂又嘴臭，但它确实是一名智者，也是一名好的村长。
艾舟蹙眉思索了半晌。
“……你知道混沌之地吗？”艾舟突然问。
灰矮人村长惊得瞪大了睛，“……那个全是疯子的领地？！天呐！那里非常可怕，进去了就出不来了！据说统治那里的混沌领主，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艾舟摇了摇头，没想到副本里的怪也知道npc的城市，但她也没有深思，反而神色有点怀念，“那里不是疯子的领地，混沌领主也不是恶魔。或许，他其实是个革命家。”
也是她上辈子的老朋友。
可惜这辈子他们还不认识，不知道以后再见面还会不会有那么多话聊。
贺林敏锐地看了艾舟一，发现她神色有点恍惚，于是微微皱眉，轻轻推了推艾舟。
艾舟回过神来，朝贺林点头致意，然后跟村长接下去说自己的话题。
“混沌之地在最西方，地面和地底世界的交汇处，如果你们实在活不下去了，可以去混沌之地碰碰运气，说不定你能在那里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例如平等和自由。
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走出副本。艾舟心想。
“我可不会去那个恐怖的地方。”村长嘀嘀咕咕，小睛滴溜溜地转。
艾舟言尽于此，转身带着众人离开。
跋涉在偌大的副本中，艾舟照旧走在前方排查危险，这次众人跟在她身后，都有些沉默。
“其实他们也挺可怜的。”杜源小声说。
艾舟瞟了他一，“给你个建议，如果你不想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不要对副本里的生物产生什么情绪，本质上他们都是怪。”
“而且这是你们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了，这点请务必记牢。”
杜源默默闭上了嘴。
艾舟转头去看沉默的另一个源头。
“武任，你还好吗？”
是的，理智掉光的武任已经醒了。但自从他醒了之后，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空洞的神里看不见一点光，似乎连灵魂都已经飞走了。
人群里传来一两声没忍住的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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