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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婉的心魇确实很严重。
二号虽然顺利潜进来了,但是他也不敢一次性贸然拔除。被掳走的那段时间,她受尽了非人的折磨,哪怕是过了十年,她脑子里还是会时常交替循环着那些人狰狞的面目以许卓温柔的面孔。无限的恐惧与自责充斥着心里,纵使许卓一直温柔以待,她也在自卑与自责中越陷越深。宁婉无数次想了结生命,但是她又舍不下许卓,即便那些对她施暴的人早就被以同样的方法折磨致死,宁婉依旧走不出。
越是无人在意那些污点,她越是执着于自己的不洁之身。一个失去贞洁的女人如何配得上温柔的他?
二号睁开眼的时候,温小瑾还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温小怂坐在她头上,无聊的摇着尾巴。温小瑾只有这点好,无论是哪里都能随遇而安,吃饭不挑睡觉不挑,糙得很。
目光落及桌上那两大盘丰盛的菜,以及故意两碗堆高的米饭,二号不自觉放缓了神情。温小瑾什么都能吃亏,但是只要有好吃的,还真难有人抢得过她。
“八号,起来了。”二号推了推温小瑾。
温小瑾以为是温小怂踩奶,便习惯性挥了挥:“温小怂你是狗,踩什么奶啊!”
二号:“你还吃不吃饭?抢那么多回来也不怕吃不下。”
温小瑾抓了抓头发,睡眼惺忪的爬了起来:“哦你醒了啊,我怕你技能用久了饿嘛。饭菜好像冷了,我去厨房热热。”
“不必了。”二号按下她的手,抬手便让饭菜都升温了。
温小瑾把温小怂放下来:“忘了你有喷火的技能了。”
二号:“那特么叫‘驭火’。”
温小瑾:“好的,叫‘焚身’。”
等二人超常发挥解决完这一顿四人餐,温小瑾拍着肚皮打了个饱嗝,听二号讲解目前宁婉的情况。
“宁婉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糟糕很多,她的潜意识里一直在循环受到虐待的记忆,然后自卑自责一直占据自己的内心,根本走不出。”二号摇了摇头。“哪怕是除魇技能也不能一次性拔除干净,更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
温小瑾一边剔着牙,一边撑着脑袋:“实在不行就让许卓自己进去吧,宁婉一直需要的不就是他?”
二号:“要是一切事情和你的脑子那么简单就好了,这种事搞不好,不仅咱俩完蛋,他俩也会精神失常而死。”
温小瑾泄气的趴在桌子上:“那你说怎么办?难道不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什么锅配什么盖吗?以前欺负宁婉的人骨灰都扬没了,只能靠许卓进入她的记忆里英雄救美了啊,你难道觉得你自己比许卓好用?”
虽然扯淡,但是又无法反驳。
二号:“我很好奇,组长到底怎么给你做的入职培训。”
温小瑾掰着手指:“哦,宁停三分不抢一秒,不偷不抢,拾金不昧,尊老爱幼,尊重生命,爱护环境,感情专一”
二号:“那天她喝醉了吧?”
温小瑾:“好像是哎,她好像说‘喝完这杯还有三杯’。”
二号突然觉得这个挽救局也很需要挽救。
温小瑾的提议很明显不会采纳,二号每日都在使用除魇,但是也一直收效甚微。温小瑾每天无所事事的守着二号,一群女弟子气得咬牙切齿,无数次堵着温小瑾的豪华柴房。温小瑾一看柴房都不给睡了,直接大摇大摆住在了慕锦延的男神宿舍,直接把那群女弟子气得去孟霜那里闹。现在入霜山庄鸡毛蒜皮的事都归许入管,孟霜自然眼皮都没抬,那群女弟子又哭哭啼啼的跑回去了。
宁婉其实早就醒了,但是醒来的宁婉眼神空洞,只有本能的反应。二号回溯了她最近的记忆,也只能推测是宁婉无意间获悉了孟霜离家出走的事,并把它归咎于自身。就连大夫都劝许卓放弃了,也许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
“二号,要不让许卓进去试试?”温小瑾趴在窗户上,扯着二号的袖子。“宁婉会死的啊。”
二号紧抿着唇:“八号,之前的世界你又是如何想的,你是为何宁愿失败也不愿让委托人继续原本的婚姻。”
温小瑾低下头,轻声道:“可是宁婉并不是不想和许卓在一起,她只是走不出来。”
二号:“如果再过三天她的心魇没有减少的情况,我会和局里申请提前返回。”
温小瑾有些失落:“哦, 知道了。”
二号又补充道:“要放许卓进去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也要进去,以防他暴毙。宁婉的意识世界并不是什么良善之地,贸然进入只会被吞噬。”
温小瑾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正式行动定在三日后,二号以一记手刀强行打晕许卓,让他终于充分休息了一回,许入忙着维持山庄的日常周转,所以暂时没让他参与进来,孟霜则是一直在替宁婉找各种药材熬汤,所以也比较方便二人行动。二号这三天把准备工作做足了,温小瑾也一直在望风抢饭。
只不过对于现在的宁婉而言,药石无灵,她时常倚坐在床沿,就连最基本的应激反应都没了。不拒绝任何人的接触,也对任何人的接触没有反应。
二号将许卓搬到宁婉房里,将平日所用的镇定熏香换成助眠熏香后,把熟睡的二人并排放在床上。说实话除魇这个技能十分特殊,一般情况下也就是挽救员为委托人扫除阴翳使用,几乎无人敢对自身以外的人施展。二人此举完全是在冒险,但是宁婉又情况特殊,二号也并不想这么看着她死去。
三日的除魇很快过了,二号每日在宁婉脑中灌输许卓的事,这才让宁婉的情况稍微好些。在不断循环的恐怖回忆中夹杂着一丝光明的期待。
那是她与许卓初遇的画面。
真挚纯粹的少女赤足走在草地上,伴着山泉清脆的落声,那份回眸惊艳了路过取水的少年。他只觉自己幸运过头,竟遇到了山间精灵。是他将少女带出干净的山中,却无力保护她,让她染上污浊的颜色。
痛苦的本该是他。
睡梦中的许卓也紧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