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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当时隔着大门，不过张安却很自信，他并不觉得自己跟安千两个人的判断会同时出错。
而且，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这个伪装成普通人的女子，极有可能就是王允府上圈养的死士。
想到这，张安不禁眯起眼睛，开始打量起这名正扶着墙，一点一点挪动步伐的女子来了。
这女子约莫十五六岁的年龄，正处于青春年少的年纪，一双小手白如凝脂，看上去倒是极为可人。
然而，她的气息却极为稳固，哪怕是受了伤，她的呼吸也没有太多紊乱，听起来还是那么平稳。
见此情形，张安当即感到一丝庆幸。
好在他刚才出招的时候刻意做出了掩饰，在旁人看来他就像是没有躲开这才撞上了人似的。
按照刚才接触时的判断，张安大抵猜测这女子的身手应当是在安千、管亥等人之下，甚至和第五昇相比，都并不占优势。
如此，他也就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喂，你要不要帮忙啊？看你这样子，要是走回去的话估计天都要黑了吧？”
心情放松下来，张安也就不禁开起了玩笑话。
只不过，这话落在那女子的耳中，女子却是一脸愤懑地转过头：
“你这人好生无耻！明明是你撞到了我，我不搭理你也就算了，你怎地还得寸进尺来了？”
“额，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是你突然窜出来，然后不小心撞到了我呢？”
张安挠了挠头，故作无奈道，
“本来我好生生走着路，你却突然冲了出来，我一个不注意，这才……”
突然，话说到一半，张安脸色陡然一变。
他刚刚只顾着眼前这位女子，竟然一个不留神，把那只本来用作晚餐的大公鸡给弄丢了。
张安见状，急忙四下寻找，可是现在又哪里还看得到那只鸡的身影呢？
最终，他也只得懊悔地叹了口气：“我的鸡……唉。”
另一边，听到张安如此说话，那女子似乎也明白发生了什么，看到张安如此沮丧的模样，女子没忍住，‘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你这人，不就是只鸡嘛，有什么好伤心的，大不了你跟我回府，我去拿一只赔你就是了。”
到了这时，女子也没有在究竟是谁先不看路的话题上纠缠下去了，只见她轻笑一声，转过身来看向张安：
“男女授受不亲，你倒也不用扶我，只消帮我找一根大一些的树枝来就好。”
晋阳城虽然也是郡城，不过毕竟毗邻边关，想在城里找一根粗壮树枝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没用多长时间，张安就拿着一根树枝走了回来，他也想看看这女子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先是故意撞他，现在又顺着话语要自己送她回家。
张安可不觉得只是因为那一只鸡的关系，一只鸡不过十几二十枚铜钱，大不了这女子可以直接掏钱出来赔给他，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带他回家。
‘这女人，也不知道是说她天真好，还是说她没经验好……’轻笑着摇摇头，张安把树枝递给女子，随即又装作闲聊般，和这女子搭话，“话说，我该怎么称呼你，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吧？”
“我……老爷给我起的名字是小红，”女子言语一顿，连忙接过树枝，似是有点紧张地扶着墙走了两步，“你呢？你又叫什么名字？”
“在下张安，字元平，是一名冀州行商……”
张安拱了拱手，把之前早就编造好来历说了出来，小红听着时不时点头询问一二，脸上倒是没见太多疑惑神色。
见到她这个态度，张安心里更笃定了这小红定是一早就确认了自己的身份，这才在大街上制造这起偶遇。
不过……
这丫头看上去一副不着调的样子，她真的是王允府中的死侍吗？
这一刻，对于小红的身份，张安的眼角抽动几下，心里又有些不太确定了。
……
“所以你现在是要在晋阳城多住上些时日了吗？”
“是的，生意上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快上不少，我也正好趁这段时间在晋阳城里逛一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可以做的生意。”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适应，两个人的聊天渐渐变得热络起来，虽然话题上一直都是小红在刻意引导，想要去了解张安的来历和接下来的打算，不过这些事都是张安早就已经编造好了的，此时说出倒是没有丝毫压力。
不知不觉地，两个人聊了好一会儿，小红突然抬头一指前方的一处府宅。
“那个……我到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和护院说一声，等下就把鸡拿出来给你。”
听到小红的话，张安抬了抬眼，在看到她所指的果然是昨日自己才来过的王允府邸之时，张安的心中毫无波动。
然而，脸上张安却是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啊？原来你是王公家里的人啊，没想到竟然这么巧！”
“嗯？张先生你也认识我家主人吗？”小红惊讶地伸手捂住嘴巴，“难不成你就是昨天主人提到的那名很有才华的年轻人吗？”
嗯，对，就是我……
张安眼角跳了两下，不过却还是笑着挠了挠头：“也不算很有才华吧，只是一般而已。”
“一般有才，是怎么的有才？”小红眨了眨眼睛，“你也会写那些很厉害的文章吗？”
“文章我倒是没写过，不过才华这种东西向来都是别人给予的评价，至少我自认为只是一名普通人，只不过王公抬举而已，”
说着，张安又笑着摇了摇头，
“怕是相处的时间久了，我这根狐狸尾巴，很快就要在王公面前露出来咯。”
两人正谈笑间，张安突然耳朵一动，听到一阵脚步声在自己身后响起，他连忙转过头去，结果身后之人果不出意外，正是王允。
张安见状，连忙拱了拱手，做出才发现王允出现的样子。
而那王允，却见张安如此谦逊，当即大笑着捋了捋胡子：
“好你个元平小子，你如此说话，不是在说老朽是那等不学无术、有眼无珠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