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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没有。
这样的抽打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只知道他耳边母亲的声音逐渐微弱，他自己口腔内也充斥着血腥。
托比亚似乎也觉得没了意思，暴躁地把染上血的皮带往地上一扔，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房间。
“西弗，西弗你没事吧？”艾琳缓了缓身上的疼痛，挣扎着爬起来，手指颤抖地碰了碰他沾湿后贴在脸侧的头发。
斯内普这才恍然地发现，今天的暴打已经结束。
他依旧躺在地上没有动，只是眼珠子缓慢地转动着，最后聚焦在女人布满泪痕的脸上。
“西弗，别咬了。”艾琳的手指伸过来捧住他的脸颊，颤颤巍巍地用手指碰了碰他已经血淋淋的嘴唇。
斯内普松开了几乎没有知觉的下嘴唇，忽略口中浓烈的血腥味，嘴唇轻轻张合。
“妈妈，我们离开好不好？”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的乞求。
艾琳也不知道多少次歉疚地摸着他的黑发，语气温柔地拒绝。
“不，西弗，你不懂。”
“我离不开他，我爱他。”
“西弗，不要再这样说了，他是你的爸爸，他是爱你。”
然后是“小时候他经常抱着你”之类的回忆，她似乎永远活在最幸福的那些年。
然后，期待着有一天，她熟悉的托比亚会再一次回来，会温柔地捧着她的脸庞叫她“艾琳”。
呵，爸爸？
只会酗酒然后在家里发泄怒火的爸爸？
斯内普扯了扯嘴角，浓密的眼睫垂下，遮挡住漆黑空洞的眼睛。
“我知道了。”
斯内普动了动手指，撑着地面慢慢爬起来，“我先回房间了，妈妈。”
他的小手还带着被那个男人脚底沾染的脏污，浑身上下都是青紫，就这样忍着疼痛一点点挪到自己狭小昏暗的房间。
“西弗，对不起。”
“晚安。”
轻飘飘的声音似乎要消散在空气中，斯内普的手指微蜷，但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
“晚安，妈妈。”
他用同样的音量说着，但是小脸上没有了任何表情。
他的妈妈爱他，可她更爱的是那个只会带给他们痛苦的男人。
4
斯内普没有接受过常规的教育，那个男人只会叫嚣着没有钱。
所以他的启蒙都是艾琳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出来的。
他的启蒙书也都是家中能够找到的几本旧书。
好在他脑子还算好用，哪怕如此他也基本掌握了大部分的单词。
他没有童年，自从他能够自理，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帮着妈妈忙碌着没有尽头的家务。
偶尔，只是偶尔，他也会隔着窗户冷眼旁观窗外嬉笑着跑远的小孩。
他们穿的也不算很好，但在阳光下，他们依旧笑得那么灿烂。
然后，他在心里问着自己：
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呢？
为什么妈妈会爱那个男人呢？
为什么自己那么爱妈妈，她却永远会为那个男人偶尔的一句问候一个笑而欢欣不已呢？
为什么她不可以多爱一下他，或者多爱一下她自己？
又为什么，这个家几乎永远都这样循环着的呢？
绝望和恐惧蔓延上心头，而后取而代之的是恶心。
是如鲠在喉的恶心。
恶心到他快吐了。
无论是那个男人，还是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