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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莫斯在海底旁观了一场好戏。
一位人类少女将鲛人耍得团团转。
——
神的生命漫长而又无聊。
科莫斯选择了沉睡。
他偶尔会苏醒，搅乱一切，带来人类所称之的“海啸”、“天灾”。
在一次苏醒后，他发现自己拥有了人类信徒。
信徒们尊称他为神，尊称他为主，有些魔法师还试图通过血祭来联系他，尽管那些联系比蚕丝还要薄弱。
但只要有任何蛛丝马迹，信徒们便会高兴得手舞足蹈。
他们将同族放在火上燃烧，让贡品们发出痛苦的声音来呼唤神明；亦或者割掉自己的喉咙，用流下来的鲜血绘制丑陋的图案。
科莫斯有无数条触手，每条触手都是他的分身。
苏醒的时候，这些分身们很调皮，对一切都很好奇。
它们偶尔会去摸摸人类，舔舔他们的梦。
可神明的触碰不是人类可以承担得起的，但凡是接触到科莫斯的人都消融成了一团恶臭漆黑的沥青；而那些被分身舔过梦的人类，全都陷入了癫狂，他们在癫狂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太脆弱了。
太无趣了。
人类恐惧的滋味还没有奶油派香甜。
他观察到，人类的成长需要精细的照顾，却轻松死于自相残杀。
对科莫斯而言，他们不过是一团无用的软肉，不够饱满，不够甜美。
于是他又再次心不在焉地陷入沉睡。
没想到在这次漫长的沉睡时，他身上的一点儿组织随着海水飘走，飘到了岸上。
那甚至算不上分身，只是一点儿残肉而已。没有思想，只有本能。
科莫斯是生命的最高形态，他是混乱且无序的，即使是一点儿残肉，也在疯狂吞噬，通过不断吞噬而成长。
它像沥青一样吞噬海底的其他生物，长成它们的样子。
它长成礁石，长成海草，生出触手，缩回去又长出鳞片，它变成牡蛎，变成海鱼，上岸后甚至变成了一只透明的史莱姆。
那只史莱姆并不好消化，还没等它完全消化就被人捉了去。
然后有意思的事便开始发生了。
这个人类少女和其他人类都不同。
她接触到科莫斯的一部分，竟然没有融化成沥青，也没有陷入癫狂呓语。
她甚至十分大胆地威胁他，让他当自己的宠物；她每天都给科莫斯投喂香甜的奶油派；在炎炎夏日还将它夹在双腿间，抱着他入睡。
科莫斯第一次感觉到“惊奇”这种情绪。
他从沉睡中苏醒，静静地观察着这名人类少女。
他听到其他人叫她“许肆”。
许肆。
这可真是个简短而又奇怪的名字。
许肆身边有一条恶龙，除了这条龙，她身边莫名其妙的生物渐渐多了起来。
科莫斯注意到许肆是个特别的人，她的身体里似乎流淌着和自己很相似的邪恶之血。
她用甜蜜的话语，用柔软的身躯，用暧昧的吻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她从他们身上拿到了宝贵的礼物，然后又无情地抛弃。
就比如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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