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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大婚前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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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禄看信也是挑着看。

康熙的信随便看看,里头大多数是江南风景和南巡的事情,康熙偶尔还会忘记带什么东西,例如衣服、配饰,就会写信让玛禄给他快马加鞭送去。

四阿哥写信多是报平安,说说温宪和胤祚如何调皮捣蛋,闲下来就闹腾他。

若说起来,胤祚和温宪比几个年长的阿哥都忙。

胤祚和温宪生得白嫩可爱,稍一打扮便如金童玉女,又是大清皇室唯一一对龙凤胎,康熙去哪里都喜欢带着。

温宪和胤祚的信会附在四阿哥的信后头,涂涂改改,没有几处是干净的。

就是不知道,这是四阿哥改的还是他们两个孩子自己改的。

这一日,玛禄站在窗边,对着外头的光线看从南方来的信。

那信上的一字一句仿佛带着江南的微风和潮湿。

额娘敬启:

儿胤禛顿首。今已抵杭州,一路皆安,诸事顺遂,望母亲勿挂怀。

杭州城真乃人间胜地,其美之盛,莫可名状,非“水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之句不能写。

温宪与胤祚偶有顽皮,船只颠簸仍四处跑跳,屡教不改。

愿母亲于宫中身体康泰,万事皆安。

待归京之时,再与母亲详叙杭州之行之见闻。随信奉上诸皇子连笔《江南岸景图》一幅,聊寄山水。

遥祝母亲万安。

儿胤禛敬上

看完胤禛的信,玛禄又看到了信里夹着的画。

这画应该是他们在船上画的码头景象,从笔触看来,应该是胤祚主笔,每个随行的皇子都画了几笔,然后温宪落的款。

玛禄微笑着把画用镇纸压好,预备明日送去如意馆装裱,过两天就挂在正殿里,好好羞一羞这两个不爱学习的淘气包。

此时外头又传来鹧鸪叫声。

旁边服侍的白夏暧昧一笑,自行退下了。

这段时间主子怀孕,纳兰来得勤,白夏都习惯了两人以鸟鸣为号,自发自觉地给两人留空间。

只见纳兰身姿轻盈,竟是单手就从窗户外翻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盒子。他见玛禄穿着一身碧色宫装,俏生生站在窗边,心软得一塌糊涂:“前头过来,看你站在窗边,还以为你在等我。”

玛禄笑着问他:“怎么今天白日里就过来了?不做那窃玉偷香的夜贼了么。”

纳兰潇洒地耸耸肩:“想你和孩子了,过来看看”,目光却落在那幅画上,开始饶有兴致地欣赏起来。

玛禄也将目光移到画上,解释道:“这是孩子们从江南寄来的画,瞧着他们在那边倒是玩得挺开心。”

纳兰一时技痒,他只觉得这画虽然画工杂乱,但颇有意趣。若是添一句诗——燕子矶头红蓼月,乌衣巷口绿杨烟?

见他忍不住伸手去拿笔,玛禄笑着拦住他:“这画是诸皇子都画过几笔的,到时候你留下墨宝,虽能增色,我却不好解释。”

纳兰听后,也没有介怀,只笑着收回了手:“倒是我考虑不周了,待日后有合适的时机,再与你一同赏画题诗。”

此话一出,纳兰反而陷入了沉默,只觉心中一片寂寥。

什么时候能有机会,与玛禄一同诗画唱和?

他微微仰头,目光中带着些许怅然与期许,而玛禄站在一旁,似也感受到了他此刻内心的想法,只是静静地陪伴着,未发一言。

没多久,纳兰想起手中的小盒子,递到玛禄面前,神秘地说道:“看,我给你带了个小玩意儿。”

玛禄接过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支精美的累丝嵌宝石金凤双股钗,凤凰鸟喙处衔着一枚红得滴血的宝石,阴暗处也发光。若钗一动,这宝石也跟着摇晃起来,宛若跳动的火焰。

玛禄看着这钗,眼中满是惊喜。

纳兰笑着说:“这支簪花很配你,就当是我今日来看你的小礼物。”

玛禄把玩着这支钗,心中翻涌起一阵苦涩,但她仍然微笑着将簪花别在发间,那美丽的模样让纳兰看得有些失神。

纳兰微微晃了晃神,随即轻声说道:“你戴着它,真的很美。”

玛禄微微红了脸颊,低头抚摸着头上的簪子。纳兰见她这样娇羞温婉,心里泛起一丝丝涟漪,轻轻把她抱在怀里。

两人依偎在窗前,似一对交颈的鸳鸯,轻声絮絮地说着好一会儿的话。

直到玛禄桌上的自鸣钟响了,纳兰意识到时间紧张,才带着满心的不舍放开玛禄,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纳兰一走,玛禄就把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唤来白夏:“你收好这簪子,和上次那块玉佩放一起。”

白夏见了这精美绝伦的簪子,忍不住感慨道:“纳兰公子真是有心了,这样好的钗,宫中也不多见呢。”

玛禄听了,面上却并未露出笑意,只是淡淡地说道:“是么。”

其实这也是白夏给纳兰捧场了,以玛禄在宫中的宠爱,也不缺这些,只是不能用凤凰这样的纹饰罢了。

白夏见主子神色间并无欢喜之意,有些不解:“主子是不喜欢这钗吗,为何不高兴?”

玛禄伸出一根白玉纤纤的手指,轻轻点了桌上那只钗:“这一般是女子出嫁的时候,大婚当天,凤冠霞帔所配的一整套头面里的一只。”

白夏乍一听,起初还未反应过来:“这不是说明,纳兰公子心中——”

毕竟送这样有着特殊寓意的物件,说明纳兰公子心里是把娘娘当成正妻敬重的。

玛禄见白夏如此单纯,那副懵懂又真诚的模样,都有些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这也是否能说明,纳兰近日,喜事将近?”

“明相早前就已经求皇上为纳兰和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指婚。圣旨已下了许久,是中间纳兰‘称病’,才缓了下来。。。如今看来,形势似乎已成定局。”

玛禄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似有遗憾,又似有无奈。

白夏听玛禄这样说,只觉得手里那个金钗都有些烫手了:“怎么。。。怎么会这样。”

玛禄微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如何不能了?他就是这样做了,只是他不该瞒我。”

“更不该拿了纳兰家为卢雨婵准备的首饰来恶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