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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道路走走停停,不知走了多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车马行进的声音。
新无裕精神一振,在车马行至前,提气唤道:“救命啊!各位留步!救我一命!”
“吁———!”
伴随马匹的嘶鸣声,一众车马停了下来,这些人皆是身穿镖师服制,身后还跟着长长的马车队列,看样子是押送货物的镖队。
领头一人是个年纪不小的老者,见到方才呼救之人竟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白发少年,浑身脏乱,看样子颇是虚弱。
他同身旁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开口向着新无裕道:“你是遇到何事了?可是这附近有贼匪出没?”
“不是贼匪,我是双流村之人,昨日有一个魔头…他杀了全村的人!我好不容易才逃出。只是身受重伤不辨方向,也没有去处…”
新无裕见有人询问,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说出,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不是贼匪!
那镖队众人听他如此说道,再加上他此刻的样子,也不由放松了下来,已是对他的话信了几分。
领头之人更是冲身边的人点了点头,而后向着新无裕问道:“我等正要返回徐碧城,小哥可要与我等同行?”
“好!不瞒诸位,我正有此意…”新无裕连忙回答,说着还强忍伤势向众人拱了拱手道:“多谢诸位好心人!”
那老者见新无裕虽是伤重,却还是很有礼数,不禁心下满意,摆了摆手示意新无裕不用多礼。
随后新无裕被镖队中人搀扶到他们身后的一辆货车之上,镖队也再次启程,马蹄声和车马行进的声音也重新响了起来。
新无裕也在这赶路的声音中暂时卸下心防,他从昨日到现在,已经许久未睡,且当下还有伤在身,肉体凡胎,撑到现在已是极限,如今再坚持不住,闭上眼睛逐渐睡去。
再次醒来之时,已是天色大亮,日头当空。
新无裕是被几人的说话声惊醒的,他侧耳倾听。
“向大哥,你就是太好心了!这些年你都收留帮扶过多少人了!
“是啊,向大哥,别的也就算了,都是响当当的好儿郎,但是这次这个小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却一头白发,还长得那个样子…”
这是两个男人的声音,想来是镖队中人,他们议论纷纷说完之后,短暂的安静了一瞬,才又听到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
“你等是为了老头我好,我是知道的,只我见他此等情况,想起了我那被贼匪杀害的儿子…”
说着声音竟有些哽咽起来,随着几人说话间脚步声也越来越近,新无裕先一步扶着车壁走下来。
昨夜领头的老者,如今白日里再看要更加苍老几分,他见新无裕下来,忙上前将他扶住,关心道:“小哥醒了?”
“现下已是到了徐碧城,你先行随我回家中休息,我找郎中来给你看伤,如何?”
“多谢大人!大人此举,我实在是…无以为报!”
这正合新无裕之意,他说着就做出一副欲对其下跪重谢的模样来。
那老者怎肯,忙将他扶住,不让他跪谢,只一边将他向不远处一辆颇为简陋的马车扶去,一边同他道:
“不要叫我大人,老头我不过是个小小镖头,本名向云,不过是见你如此,想到了我那死去的孩儿。”
“你不要有任何负担!”
跟着向云回到他的家中,房屋不大,但是屋前屋后还有一个小院,家中只他和老妻两口人,新无裕则被安排在偏房居住。
在这里养伤期间,向云两夫妻对新无裕可以说是关怀备至,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只是因着先前在双流村的经历,新无裕非但不觉得感动,反而心里始终有着隐隐约约的戾气浮现。
其实在穿越前新无裕称得上是个普普通通的好人,一朝穿越,性情大变,连他自己都觉得似乎有些奇怪。
只是这也并没有影响什么,且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而已,他便也未再深究。
一直到新无裕的伤势,除了需要长久调养的暗伤外,基本大好之后,彼时他已经同向云夫妻非常熟识了,向云因为年纪渐大,几乎很少再参与走镖。
空闲时间就与新无裕谈论武学修炼之事,向云如今只是后天境武者,太高深的武学他也没有,只使得一手好剑法。
向云早年意外得到的名叫“基础剑诀”的剑谱,这剑诀和他的名字一样,招式平凡,但修习之后,可以凭普通的一招一式,发挥出可观的威力来。
这些时日,他将这基础剑诀教于新无裕,并收其为义子,夫妻二人皆是对他疼爱有加。
有人关照且有一安稳的容身之处,新无裕自无不可。
不过唤几声阿父罢了,他先前还叫那陈清姐姐呢!
对他来说,只要对自身有利即可,新无裕自认他并不是什么有气节的君子。
想要气节,那也要有实力!
新无裕自此开始了一面探听各处可能存在的拜入宗门机会和修仙机缘,一面通过向云了解到关于镖队的事宜,开始私下里乔装打扮成专门劫杀镖队的贼匪,借着杀人凝练浮屠仙气。
哦,还有寻医问药,希望治好原身那让他困扰不已的顽固偏头痛。
不知不觉,时光匆匆而过。
已是两年后。
这两年间新无裕除了丹田内的浮屠仙气稍有粗壮之外,其他的收获并不大。
这日傍晚,他头戴斗笠遮掩住自己引人注目的面容,出得家中,一路不紧不慢的向着城外而去。
偶尔在路上遇到两个知晓他的镖队中人。
“向家小子又出城寻找草药啊?”穿着短衫的男子,粗着嗓子同新无裕打着招呼。
新无裕得体回应:“正是,这些年我那头疾越来越严重了,希望这次能寻得对症的草药。”
“希望如此!若这次寻不到也莫要灰心。”
那男子听罢,面露惋惜的安慰道,向云认得这义子,小小年纪武艺非凡,虽得长相过于出众了些,但想必前途不可限量,只可惜,听闻其患有那顽固的头疾…
“那就承你吉言啦!”新无裕抱拳行了一礼,随后继续向着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