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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听到亲妹的死讯,谢从声宛如五雷轰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自禁睁大双眼,泪水便猝不及防地夺眶而出。
“大人早就知道了。”他的语气笃定,说完后也不等血千回答,又继续喃喃说道:
“难怪这么多年我在四象山寻找多年,心春都毫无音讯…”
“前不久我听说当年被新无裕那个魔头改造过的人中,尚有一个女子存活,现如今还在外未回,原以为…我妹妹会是那个幸存之人…”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嘶哑,已是一瞬间哽咽的发不出声来。
看到他这般情态,血千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沉默地听着他发泄了一番。
谢从声因为情绪激动,胸膛不断地起伏着,他呼吸粗重,竭力控制自己的失态,在略微平复了一下后,这才赤红着仍然还有泪水涌出的双眼,哑声向血千问道:
“我妹妹她死前…”
有没有太痛苦?
只是这一句话问到半途又戛然而止。
新无裕的心性这些年来在血灵教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他研究的那些恶毒的改造邪术,更是残忍至极。
怎么会没遭受痛苦呢?
念及此处,谢从声更是悲痛地难以复加,但另一方面,他对新无裕的仇恨亦是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他低垂着头,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眼中的恨意已经几乎凝为实质。
“当初新无裕为了修炼神通,需要拥有圣灵之心的人,你妹妹的体质特殊,正好可以用来炼制寻人之物。”
“教中人用来寻找圣灵之心时,所用的血晶便是如此得来。”见他似乎情绪有所缓和,血千缓缓将真相说了出来。
他的话语更像往灼热的蜡烛上滴入橄榄油,让谢从声本已疼痛万分的伤口再遭受重创。
像一股浓重的乌云笼罩着天空,沉闷而又窒息的感觉在空气弥漫开来,然而此时此刻,即便内心犹如刀割般疼痛,谢从声情绪上的动荡却渐渐冷却了下来。
“…我要为心春报仇!”他蓦地抬头看向血千说道,眼神也在同一时间陡然坚定下来。
尽管谢从声的反应在血千的意料之内,但眼下的情况并未能达到他的目的。
略作沉吟后,他的面容竟然显现出一丝不易察觉地温柔之意,措辞亦随之缓和了几分,
“现在新无裕正在炼制某件重要的器物,我方才有机会将此事告知于你。”
“你要知道现如今新无裕的精力都放在和冥府谋划的事情之上,天璇域马上会有大事将起,这是难得的机会。”
两人对视间,谢从声明白了对方话中的意思,但他短时间仍然无法说服自己就此脱身离去。
“不要想着报仇,莫说以你现在的修为。”血千直言,“就算是未来,恐怕你也很难超越他。”
从谢从声几人来到血灵教开始,血千就一直看着他们从经历常人难以承受的改造,一步一步成长为如今的样子。
当年的那一丝未曾泯灭的人性,也随着这么多年的相处,生根发芽。
这才有了今日他向对方的坦言和劝告。
这些事情谢从声又何尝不懂,可他内心的仇恨和悲痛不断翻涌着,像是要将他的理智彻底淹没,即便他知道应该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这一切都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般叫他难以自控。
他重新低下头颅,垂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紧握成拳,一直到指甲都已深深嵌入掌心也毫无所觉。
如此这般,过了许久,直到血千忍不住要再次出声的时候,一直垂头不语的谢从声终有所反应。
“…我知道了,多谢大人告知。”他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随后便跌坐在地上,喉结上下滚动着,发出的声音更是嘶哑得不成样子。
知他此时情绪激动,血千也不再多说,只在离开前告诉他,
“事不宜迟,你们离开之后,我会在教主有所察觉之前为你们遮掩一二。”
“好自为之。”血千转身欲离,顿了顿最后又道:
“好好活下去。”
这边两人上演感人的一幕时,另一边正在“原初之地”炼制的新无裕却是俊眉微挑,露出一丝兴味的表情。
而他眼前那些看似散乱又不规则的灵力光点和线条,正在不断变换着形态,散发异彩。
它们由简单到复杂、再从复杂回归简单的灵器胚胎,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然呈现出一种即将破茧而出的感觉。
若是此时有人目睹新无裕的整个炼制过程,定会被他天才般的想法惊骇不已。
不提天璇域中掌握炼制法器的修士犹如凤毛麟角,便是这炼制所需的材料,已是极难获得。
只是新无裕另辟蹊径,既然天璇域被封锁,天材地宝难有,那便以人之精血为基石,再辅以用血灵丹提纯过的灵兽血脉。
毕竟,人乃万物之灵,不是么?
飘荡在半空中的法器雏形呈现出一柄折扇打开的模样,此刻正在以一种规律的速度逆时针旋转。
浓厚的黑雾如同妖魔的手臂般四处蔓延,散发着乌光的法器雏形表面却反射出血红色的异芒,好似血管般隐约可见。
这一刻,整个四象山都笼罩在一股森然的气息之中。
新无裕站立在法阵中央,其身姿修长,红衣飘然,一头纯白的长发随着不断旋转的法器而起舞飘扬。
如此这般超凡脱俗的美感以及无意识散发而出的恐怖威压,更加为其增添了几分神秘,使人很难不被其中的那股妖异之美所迷醉。
这一切都让他在弥漫着黑雾气息的石室内显得格外诡异和摄人心魄。
不知过去多久,之前充斥整个石室内的黑雾悄然褪去。
待到此时,法阵中的灵器仿佛被忽然抽走了魂魄一般,缓缓停了下来,不再转动,如同死寂的灯笼静静漂浮在空气中。
新无裕广袖一荡,形似已经闭合的扇形法器便“当”地一声直直插入描绘着奇异纹路的地面之上。
“还差一点养料,别急,你不会在这里沉眠太久的。”细细打量了一番自己的作品,仿佛是在对爱人呢喃安抚,忽而他又笑道:
“接下来,就要看万元宗的表现了呢!”
随着他这一笑,笼罩在四象山的森然气息亦陡然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