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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不防被吓了一跳, 倒退了一步,才看清那人的脸。
竟是潇湘馆的主事,他上回来时, 也见过的。
对面见他一副惊吓的模样, 微微笑了起来, 又道:“外面人多眼杂, 还望王夫莫要生气,先进来细说。”
说实在的,向晚并没有什么脾气, 只是属实出乎意料,见他这样客气,也没有什么可推拒的,点了点头就应邀进去。
进屋摘下帷帽, 倒是自在了许多, 他瞧了瞧四周,半个旁人都没有,更不见司明玉。
主事替他倒上茶水,道:“奴自作主张,将王夫请来先行一叙,未曾提前知会,还请王夫勿怪。”
他笑了笑, “主事太客气了,此事必是我妻主的主意,您是替她受累,何故还往自己身上揽。”
对面似是微微诧异,随即轻笑出声来:“王夫这样心善又和气,奴这一趟受托, 实在也称不上辛苦了。”
向晚在他面前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水,不无好奇,“她有何事,一定要托主事同我来说?”
既是知会了主事在此拦他,那司明玉必是已经猜到了,他会跟来此地,那此举就显得相当的,缺乏必要。
假如她真的想避着他,即便路上无法将他甩掉,让他摸准了地方,也大可以让婢女在门口就将他拦住,拆穿他的身份,不让他进楼。又或者,有意不给他带路,而让他自己在这偌大的潇湘馆里兜圈子,恐怕他晕头转向,也找不到她究竟在哪一间。
办法多的是,而她偏偏大费周章,让主事悄悄地来拦他说话,那必是有内情。
有什么话,是她这样厚的脸皮,也不好意思亲自开口对他说的,还非要巴巴地托了旁人?向晚心说,这倒也是新鲜极了。
对面淡淡垂眸,语声和缓:“这些年来,承蒙小王女照顾生意,她借咱们潇湘馆做的事情,奴定然不是一无所知。但奴是个低贱人,有些话,不是奴该问该说的,故而还须得王夫见谅,奴这厢只能说些自个儿经手了的东西。”
向晚望着他,微蹙了眉,不解其意。
就见这主事竟正色福了福身。
“二十年前,潇湘馆里曾收过一名官伎。”
“……”
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向晚的身子却骤然绷紧了。
潇湘馆是官办教坊,一年到头收入的官伎,也不知多少,若是等闲之人,何苦专门同他说一句。除非……
“那年我年纪尚轻,自己也不过是楼里的倌儿,只是得前任主事爹爹几分青眼,被他收作了义子,跟着他学做事。”对面男子不紧不慢道,“那人刚来时,便是由我领着教规矩。
“他生得貌美,性子又好,很通诗书,琴技也算得不错,若是放在外头便叫什么来着?是了,知书达礼的大家公子。不过于歌舞上,却是不怎么样,总是学不成样子,他同我说,这从前在他家中,说是不该他学的东西,他怎么学都是别扭。”
讲到这里,主事像是忆起了当年颇觉有趣,笑得竟比往常要高兴几分。
向晚双手握着茶杯,只觉得一阵极难言的感受从身体的每个角落漫上来,好像有什么酸酸的东西,不住地往鼻尖涌。
“来这儿的官伎,无非是两条路子。有家中穷得养不起儿子,被卖了来的,便懂事些,很好养活,只要有饭吃有衣穿,叫他学什么,便学什么,从不犟头倔脑的——王夫大约是不晓得,官伎教坊轻易不打人,不作践,咱们在恩客面前,虽终究是个玩意儿,比起外面的窑子,到底是要好上不少的。”
对面轻轻笑了一下,“但另有一些,是罪臣的家眷,被罚没了充作官伎的,这些就难管教得多,毕竟从前不说锦衣玉食,也是大户人家的郎君公子,骤然到了这等龌龊地方,必是屈辱难耐的,不瞒您说,刚来的那一阵儿时时都得有人看着,以防一个想不开,夜里就挂了房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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