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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修易出了房间。
姜桃桃觉得里面还好,坐下给丽妃弹奏。在镇南王府时,她年纪小,手指头太嫩,基本上不碰琴。到了京城后,怕做出格的事,白白惹上祸事,她才捡起琴棋书画的技艺。跟着钟子尧学了两个月琴,她的琴艺精进得很快。
她弹了首《踏雪寻梅》。
丽妃又一次泪流满面。
姜桃桃没有打扰丽妃,出去找景修易。
景修易站在外面赏雪嗅梅,个子冒高一头的他,身条更加修长,模样也从漂亮变成了俊朗。儿子像母亲的居多,景修易随了丽妃的美貌,有几分像离忧。
姜桃桃暗暗感慨:景修易长大了,怕是要惹不少女子伤心落泪。
景修易觉察到身后有人,转过身。
姜桃桃站在屋檐下,肌肤在宫内养得愈发白皙,像是一朵春日里盈盈绽放的梨花,又像一团白花花的糖霜,瞧着就觉得甜滋滋的。
景修易走过来:“桃桃,刚刚没来得及说,这两个月,我时常想你。”
姜桃桃绽开一个笑:“我也有想修易哥哥。”
姜桃桃牵着景修易的手,原地坐在台阶上。
屋檐能挡雪,又不像屋内那样闷。
姜桃桃问景修易:“修易哥哥,你讨厌琴,对吗?”
景修易诧异看了眼姜桃桃。
姜桃桃握住他搭在膝盖上的手:“能告诉我原因吗?”
景修易看着姜桃桃握住他的手,白嫩的指尖,粉色的指甲盖,漂亮的小月牙,半晌后开口道:“父皇刚称帝那段时间,母妃患了癔症,每日逼着我学琴,我十根手指弹全都是血,她也不许我停下。有一次我实在受不了了,她掐着我的脖子,问我为什么不乖,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景修易捂住脸。
姜桃桃抱住他,手臂搂住他肩膀,脸贴在他背上:“修易哥哥,都过去了。丽妃娘娘那时候生病了,她不是故意的。”
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平息,景修易轻轻“嗯”了一声。
好在,都过去了。
“我那次昏厥过去险些死掉后,母妃的癔症不药而愈。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对我很好,担心我地位不如哥哥们,心里有落差,绞尽脑汁争宠,就为了让父皇对我好一些。父皇要我出宫立府,也给我争取了大宅子。我还没到成亲的年纪,就开始操心我的婚事。”景修易细数丽妃这些年为她做的事,“我知道,她一直因为从前的事,觉得亏欠于我。但她是我母亲,我的命都是她给的,她对我只有恩情,没有亏欠。”
姜桃桃靠在景修易肩头:“是啊。父母对子女,只有恩情。”
生恩,养恩,样样都是恩。
丽妃站在窗口,望着靠在一起的两个孩子,欣慰展颜。
陛下有意撮合两人,她盼望儿子能娶个自己心仪的姑娘。如此一来,原本为难的事,变成了两全其美。
快到家宴的时辰。
丽妃要再整理下妆容,让姜桃桃和景修易先过去。
两人走在宫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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