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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
第…不知道多少天,可能十几天了吧?
贝塔斯大半边身子的血肉已经被啃食干净了,裸露出大片大片的脏器……
那些追击的虫子也不装了,每次逮着贝塔斯也不下嘴了,用勾镰般都肢足抓住贝塔斯就往某个方向拉。
那些幼虫还是太愚蠢了,把自己的意图表现得那么明显,贝塔斯每次挣脱,都是把自己的血肉割掉、咬掉,以此来摆脱那些虫子的抓取……
然后朝着虫子拉扯着走的反方向跑——那里!一定是出去的路!
贝塔斯佝偻逃跑,四肢并用好似爬行——在梦魇之森待久了,贝塔斯好像也被同化成了某种非人的动物。
大肠小肠从肚子的侧边露出,拖了一地,贝塔斯就这样把肠子拖在地上跑。
时不时脚下不慎,还会踩到自己的肠子,然后痛呼一声,把沾满泥泞草腥的肠子捡起来,兜回去,再继续跑。
但是没一会儿,肠子又会自己漏出来……
都这样了……
我怎么还不死……?
既然不让我死……
为什么又要把我困在这里……
怎么还是出不去啊……
好累……
好饿……
好想死……
贝塔斯跑不动了,靠在一棵树下,低头打量着自己的残躯:
身上怎么也看不到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完整皮肤了,发炎的、流脓的、腐烂的……到处都是。
身上有肉的地方都差不多被啃干净了,尤其是大腿小腿上的腱子肉,手臂上的肌肉这些地方,如今只剩下破烂的一张薄皮还盖着……
两只手加起来都没有五根手指头,脚趾也是,断得光秃秃的……
鼻子,嘴唇也被啃掉了,一张脸“平平无奇”,看不出人类都轮廓——那是他为了保留辨别方向的眼睛而付出的代价。
身上开始长一些绿绿的毛发,很硬,很扎人。
……
自己都变成这副鬼样子了啊?
要是找一块大石头,把脑袋撞碎,一定就能解脱了吧?
解脱……
我解脱了……
那些死去的队友们的家庭又该怎么过?
你要负起责任来啊!
至少活着出去把赏金领了!
把钱都分到他们的家里!
再死啊……
梦魇之森里的树长得很高,完全遮蔽了日光月光——虽然内海地区本来也没什么正常的太阳月亮就是了——但贝塔斯眼里有光,再一次拖着疲惫的身躯,把漏出来的大肠小肠装回肚皮里,奋起往外爬……
爬也要爬出去!
……
这是到哪了?
贝塔斯到了一个地方,一个让他感到疲惫的地方,强烈的意志都不足以抵抗这突如其来的疲惫感与困倦感……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好像睡过去之后就醒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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