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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今日裴远舟请来参加丧礼的,都是从前与老侯爷在前朝交好的官员,
故而听肖文胜如此在裴老夫人灵前口出狂言,大伙儿就是看在老侯爷的面子上,也要忍不住要向着裴远舟分辩两句。
“太常寺人员与开支削减一事,是圣上的主意。肖公子今日口出责备,明着听来像是在讽刺世子,可暗处倒像是你在宣泄对圣上此决议的不满!”
“肖公子因着从前事即便对侯府再有怨气,也不该在裴老夫人出殡这日胡闹。”
“从前你母亲去世的时候,老侯爷送去的奠仪可是给足了你们肖家面子。太常寺主司礼,如今你来丧礼上胡闹这一通,叫逝者不得安宁,实在是丢尽了肖家的脸面!”
这些指责肖文胜的人,多少在前朝也有些分量,肖文胜可不敢得罪他们。
故而面对他们的指责,肖文胜选择充耳不闻,装聋作哑。
只眯着眼睛觑着裴远舟,声音发狠道:
“裴兄最好盼着自个儿能顺风顺水的继承爵位。若这当中出了什么岔子,再叫你丢了丹阳侯府这最后的体面,日后成了上京的落魄户,我可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玩儿!”
说罢冲他足下啐了一口,扬长而去。
裴远舟最好面子,被人当着这么些官员长辈的面羞辱,他脸上哪里挂得住?
即便是不敢出手伤人,可嘴上也不能认输。
他大步流星追上前,与肖文胜拉扯起来,
“姓肖的你给我听好了!今日你羞辱我母亲这事,我绝不会就这般算了!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让你不得好死!”
“好啊,你动手啊?怎么?不敢了?你这孬货!”
“”
二人起争执时,沈秋辞正锁了门坐在房中,取了长姐的灵牌供奉起来。
长姐是在侯府为妻的时候丢了性命,
所以她自得让长姐亲眼看着,那些欺辱过她的人,如何一个、一个付出血泪代价!
“砰砰砰。”
“谁?”沈秋辞冷着眸色看向紧闭的房门。
“二姑娘,是奴婢。”
听见是夏裳的声音,沈秋辞神色这才缓和起来。
她打开房门迎了夏裳进来。
夏裳瞧着沈秋虞的灵牌被供了出来,忙跪地叩首三记,沉声道:
“薛氏死了,老夫人也死了!天有眼,她们都遭了报应,下去给您赔罪去了!”
沈秋辞默默看着那枚被她擦拭的光洁如新的灵牌,口中低语喃喃,
“要赔罪的,不止是她们。”
待夏裳起身后,沈秋辞问她,“我听着老夫人院子里闹腾得很,是出了什么事儿?”
夏裳道:“肖家的长公子来了。肖家和裴家向来水火不容,也不知道是谁将今日老夫人出殡的事儿向肖家走漏了风声。这会儿世子跟肖家公子在老夫人灵堂前好一番闹腾,实实是将脸都丢尽了。”
这,便是沈秋辞想要看到的了。
不然她也不会白费银子,自掏腰包给裴老夫人办这场丧礼。
她就是要给肖家一个机会,让他们当众羞辱裴远舟。
而裴远舟也是不负所望,强撑着面子反击了回去。
听夏裳继续道:
“奴婢来前还听世子嚷嚷着,说他一定要让肖家公子付出代价,让人家不得好死。”
说着忍不住哂笑一声,“他能让人家付出什么代价?老话说破船还有三千钉,如今的侯府哪里能和太常寺相提并论?要我说还是二姑娘心善,换做是我,哪里还肯给那老婆子办这样一场葬礼?世子身上连一两银子都掏不出,把他晾着让他难堪,才更丢人,也更痛快!”
“这些话日后别再说了。”
沈秋辞截断的夏裳的调侃,低声道:
“明面上我到底还是侯府的当家主母,是裴远舟的正妻。他跌了份丢了人,也是折损了咱们沈家的脸面。如此,我自得万事都替他周全。”
是啊,
万事周全。
所以裴远舟想要让裴老夫人有个体面的葬礼,沈秋辞慷慨解囊帮他办得风风光光。
如今裴远舟在众目睽睽之下,高呼要让肖文胜不得好死
这样的愿望,‘善解人意’如沈秋辞,自然也会帮他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