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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硝子和琉璃男的papa吧?”下意识地觉得眼下的气氛过于凝滞,桥良不自觉地用俏皮话活跃气氛,“琉璃男上次还学哥哥你骂鸣人是白痴,差点被鸣人拔光了尾巴上的毛哈哈哈。”
佐助好像没听到似的,捂着胸口望向感情好极了的小弟,犹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面的表情似哭似笑:“止水哥哥死了,族里都说是哥哥杀了他,还有三个特别特别特别特别讨厌的丑八怪到我家去逼问哥哥为什么杀掉止水哥哥,还伪造他的遗书——还问他是不是要背叛宇智波。”
没有家族、对一族也毫无概念、更机缘巧合之下错过了窟庐塔的灭族的桥良有点麻爪,他不擅长安慰女孩子,更不擅长安慰男孩子,笨拙地凑过去抱住佐助哥哥,没轻没重地拍着他的背,试图让他好过一些。
“哥哥为了保护我,对他们下跪了,还说了很多奇怪的话。”佐助的声音里面带上了哭腔,“我现在心里跳得厉害,我怎么这么笨,长大得这么慢,到现在才刚开了写轮眼,一点也帮不到哥哥的忙。哥哥和云子阿姨一样,什么都不肯和我讲,总是把我当作不懂事的小孩子……桥良,开写轮眼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桥良实在没办法了,扭头看看有什么东西能帮上忙,结果什么都没找到,倒是看到了窗外天光透过打开的窗枢投射入室内,在丁达尔效应下制造出光柱的效果,一只超大只的乌鸦站在窗枢的缝隙之间,在斜斜照入的阳光下,乌黑的羽毛镀上一层金光,恍若神鸟下凡。
桥良拖着站在镜子前的佐助走了几步,想让鸣人来帮忙开解佐助,没想到乌鸦阿飞抬起翅膀,哇哇叫了两声一口,血红色的眼睛勾勒出奇怪的花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佐助还在回忆这些天来的变故,乌鸦阿飞再次开口却发出了止水大哥哥的声音:
“对不起,云子,今晚团藏大人召唤我有新的吩咐,我恐怕没法及时赴约。你要是有什么事交代我去办的话就让阿飞转述,这个坏家伙并不是真的讨厌你,只要你不把它拔毛炸了就行。你看,现在的天空中,上弦月的位置在一仰头就能够到的地方,像不像你笑起来时的眼睛?多笑笑吧,你笑起来……很好看……”
乌鸦阿飞说完以后,殷红的眼睛重新变回黑曜石般的玄色。这只比同类大了很多号、聪明很多倍也淘气很多倍的家伙眨着乌溜溜的眼睛注视着房间里呆住了的两个小不点,奇道:“怎么是你?”
桥良被这样理直气壮的问题问到发懵,反问道:“这是我家,怎么就不能是我?”
乌鸦阿飞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决定轻点骂他:“呱呱呱我不和笨蛋说话!大魔王呢?”
桥良一时都没想起来乌鸦阿飞怎么突然学会说人话了,由于有着多日配合的默契,倒是第一时间领悟到了“大魔王”指代的是他的麻麻云子,啪嗒啪嗒地光着脚跑去敲麻麻的房门。没有人回应,他一把拉开房门,麻麻的房间已经收拾整齐了,她人不在家。
回过头去却没找到按惯例早就追在他头上飞的欠扁乌鸦,原路跑回去才看到那只扁毛畜生,奇怪地发现它居然难得地像个小姑娘一样文静起来,还站在窗口没挪窝。告诉它麻麻不在家以后,乌鸦阿飞人性化地吁了口气,愤怒地对桥良尖叫:“你过来!你过来!”
每次它用这种语气说话,就有人要倒霉了。据桥良亲眼所见的累累前科,乌鸦阿飞啄过猫的耳朵、叼过狗的尾巴、抢过候鸟的蛋、偷过留鸟的口粮、撞飞过小孩子的零食……桥良没有过去,站在原地盯着乌鸦阿飞,觉得还是等它飞过来比较安全。
同样的祈使句,命令的语气变化成为祈求,乌鸦阿飞摇晃着鸟头,小巧的尖喙开合:“我发誓我没有心怀好意——”
桥良&佐助:“何?”
“……没有心怀恶意!你过来!你过来!”若无其事地纠正了自己的口误之后,乌鸦阿飞再次恳请桥良走近。眼见桥良还在犹豫,被打岔以后已经把心事暂且抛开的佐助走了过去,弯下后背以便于这只扁毛畜生视线平齐。可是乌鸦阿飞叫的不是他,还伸出一只翅膀拍他,非要桥良过去不可。
两个孩子竟然拧不过一只鸟。最后桥良屈服了,站在乌鸦阿飞面前,握住了它伸出来的翅膀尖,被它亲昵地歪头蹭了蹭。
“我!阿飞!天下第一厉害的乌鸦!哇!”抬起头,漆黑的豆豆眼望向敷衍地笑着应和这些鸟言鸟语的桥良,
加大力度蹭着桥良的手,强调道,“我超厉害!我最厉害!我咬掉手里剑,撞破笼子,飞了三天,终于来啦!来啦!”
三天?什么三天?
“别忘了告诉大魔王,天下第一厉害的阿飞来过啦!哇哇哇!”毛茸茸的鸟头停住了动作,僵硬的鸟躯无法再维持平衡,倒在了桥良的手里。受惊不小的小家伙差点把乌鸦阿飞扔出去,却看到了倒下来的坏家伙始终不肯给他看的另一面的身体上开着好几个大洞,乱羽上凝固着干涸的结痂,它已经流干了最后一滴血。
看呐,这只从来都很招欠的扁毛畜生到了最后的时间还是那么招欠,完成主人布置的任务也不肯认真,连正主都没见到就自顾自把本来只允许本人听见的话语倾倒一空,还那么不负责任地闭上了眼睛,闭上了嘴。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