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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剑知道单凭柳千羽劝说,上官肯定还会闹事,便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自己有主意,不要妨碍了他的计划。
上官愤愤不平地训了冯剑一通,好像冯剑就是那个惹事的流氓而不是受害者。
冯剑诺诺而应,好说好劝,才平息了上官的怒气。
十月中旬,天气已经有些萧瑟了,路边行道树的叶子也变黄,也有落叶了。时间总是那样悄无声息的流过,大自然就会小心翼翼的提醒人们,岁月不是静止的。
这天冯剑收到好几条短信,都是移动公司、保险、银行给他生日祝福的。
冯剑就笑了,现在的个人信息似乎是公开的了,这些公司也“暖心”的服务着,可这些短信又让冯剑伤感。
渤海市的习俗过生日是按农历计算的,冯剑的生日是明天。
冯剑对自己的生日没有太在乎,认为那只是平凡的一天,自己又不是老人,生日离自己重视的时候还很远很远。
有时候是他母亲打个电话说“明天是你生日啊,你自己买点好吃的!”他才知道自己又虚长了一岁。
孩子的出生日就是母亲的受难日呢,父母都不容易,母亲从年轻时照顾三个舅舅,后来又要照看冯剑姐弟四个人,很少清闲下来。
冯剑就用自己的私房钱买些吃的,和父母吃顿午饭再跑回城里。
方琼也不在乎冯剑的生日,也只是在那一天发个短信“祝你生日快乐!”。
有次买了一个电熨斗,说算是冯剑的生日礼物了。
冯剑当然不能忽视方琼的生日了,刚结婚时冯剑给她买件衣服、小首饰什么的。后来方琼更喜欢钱,说冯剑没有什么眼光,卖东西没有合适的时候。
于是冯剑就在方琼生日买鲜花啊,水果什么的。短信祝福,那是不能落下的,要不又要被数落半天。后来冯剑的工资卡就被方琼没收了,说他总是乱花钱。
贫贱夫妻百事哀,家庭的琐事,孩子的接送、教育,两人常常争吵。
方琼说冯剑和她从来不是一条心,从来也不关心她。
不知什么时候起,冯剑感觉那个家没有多少温度,有的只是压抑,两个人也只是在饭桌上交流几句,方琼就常常评价冯剑幼稚,说话也不清楚,冯剑干脆就闭嘴了。
终于,在那个夏天八月,方琼听到有关冯剑的“桃色新闻”,回家后,吃完饭,让小冯锐回自己的房间写作业。
然后平静的对冯剑说:“我和你说个事,你把电视关了!”
方琼有一个小本子,以前两人吵架后,她闷气的自己写些什么东西。
那天她把本子丢给冯剑。冯剑打开看了,里面记载了冯剑的许许多多“混蛋”的事,还有方琼的感受。
冯剑看得有些浑身发冷,这是控诉书啊,在她心里自己竟然没有一点美好的记忆?
只好解释说不是自己心里没有她,不关心她,只是自己不善于表达而已。
“我已经受够了!咱们分手吧!这次我是认真的,我不想被你憋死,你要是有良心咱们就协议离婚!孩子归我,你没有资格带他!”方琼冷冰冰的话,到现在都让冯剑寒冷。
“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你的心思也不在这个家里,何必耗着呢!”
“正好现在你也有新闻,我也不闹,咱们好说好散,毕竟你还是孩子的爸爸!”
“我说了许多你咋不相信,莫须有的你咋相信?”冯剑问。
“协议书你写,你不同意,我就去法院!哪怕是我净身出户也要离!八月份我要拿到离婚证!”
那一段时间在暑假,冯剑为了五斗米,也和同事们办班辅导学生,他只能把这些不如意用工作忘记,尽管他也不知道所谓的“赚钱”是为了什么,更不能让同事看出他的异常,在人前戴面具是多么的心累!
冯剑就那样拖着,或许方琼会稍微软化一点呢。
方琼的侄女要结婚,她有时间就跑去帮忙,打扫卫生,回来就累得懒得说话。
冯剑也想去帮帮忙,可想想自己这种状态,去了如果让人看出自己的不快乐,还以为自己有意见呢,还不如不去。
结果,方琼又一次说他不懂事,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去一趟,白眼狼!
冯剑不做解释。
结婚那天冯剑去了,婚礼很热闹,农村的、城里的习俗都一件不落,喜气洋洋。
婚庆当然少不了照相、录像,冯剑就有意躲开,不想让自己的形象出现在镜头里,给别人留下不好的记忆。
可他的这种做法,又能让几个人高兴呢?
“你不要以为挣点钱是给我,那是给你儿子!”方琼说,“也不要找这个那个的说和,我下定决心了!”。
冯剑不解释。
“你是男人,不能耍赖皮!协议书写了没有?”几乎没几天方琼就问。
“我真后悔结婚!现在我看到你的同事就会感觉矮人一等!”
后来冯剑写了协议书,他只要那辆车,每月给孩子1千的抚养费。
又按方琼的要求去拍了照片,离婚证上要用到。冯剑为此去照相馆2次,第一次背景拍成白色的了,只好再拍成红色的。
那些天冯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木偶,却又不想让别人看出来,他感觉丢人,一个男人被扫地出门的感觉。
天地都容不下一个自己,而这种痛苦却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有没有这么一刻,你觉得自己拼尽了全力,却还是陷入了绝望?你突然就发现生活是多么的虚无,而自己的人生又毫无前途?有没有因为一句话,一下子便跌入谷底,所有的努力瞬间统统付之东流?
自己那么失败,事业没有,自己就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教师;财富更没有,家也维持不住;上不能好好孝敬父母,下不能让孩子仰慕。他也想不如一了百了,可想想还有父母,还有孩子,只好接受现实。
8月24日,天空也很应景的下着细雨,冯剑就那样走下车去。
两个人去了民政局,局里办离婚的很是不少,这让冯剑低沉的心稍微安定点,毕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这样悲催。
办理手续很简单也很快速,拿着绿色的本子,车里冯剑问了一句:“这下你轻松了吧?”“是!”方琼冷冷的说。
冯剑就搬出了他们的家,自己找了一个便宜的小房子租住下来,像一只流浪狗一样的在每个夜晚,每个周末,独自舔着伤口,发呆。
非一日之寒,可自己到底为什么就变成一无所有了呢?冯剑也不想告诉父母自己离婚了,不想因为自己又要让他们担心。
人最悲哀的,并不是昨天失去得太多,而是沉浸于昨天的悲哀之中。
方琼也是区医院的一名医生,两人是通过他人介绍认识的。
那时冯剑也刚刚从一阵感情的失落中走出来,见面时感觉方琼皮肤很白,一头短发显得人很精炼,做事也很细心,也就逐渐往医院跑,晚上也会陪方琼值夜班,带些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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