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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彻帝宫此刻灯火辉煌,宛如白昼。宫人们神色匆匆,焦急地忙碌着,为明日即将举行的新皇登基大典做着最后的准备。
那鲜艳的红色地毯从帝宫那宏伟的大门口一路延展至主殿,道路两旁整齐有序地排列摆放着象征着帝国威严的黑色旗帜。旗帜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在诉说着帝国的荣耀与辉煌。
众多侍女们手捧着用锦布精心遮盖着的托盘,穿梭在各个宫殿之间来回奔波。
整个帝宫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丝毫没有因为前任陛下的逝世而留下哪怕一丝阴霾。
“把那个东西摆放整齐,笨手笨脚的,都弄歪了!”顾泽兰身边的侍女得到命令,正一丝不苟地监督着各位宫人的动作。
看着眼前这热火朝天的景象,她不禁心生唏嘘。她之前也曾目睹过一回类似的场景,同样是儿子的登基大典,可前一次,泽兰殿下却远没有如此上心。想起那个已然逝去的陛下,她的心中也难免涌起一丝伤感。
虽说他与泽兰殿下母子关系向来不合,但不可否认,他确实是一位能干的君王。倘若可以选择,她其实也不希望陛下真的在那遥远的废弃星球上已经离世。
正当她陷入深深的思绪无法自拔时,突然,帝宫门口传来一阵骚乱。
激烈的争执声、激烈的打斗声此起彼伏,然而很快又平息了下来。
侍女的脸色微微一变,莫名地觉得眼前的平静暗藏玄机。她心急如焚,急匆匆地想要回到殿内向顾泽兰禀告。
但显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骤雨猛烈地拍打在地面上。紧接着,一群军人如闪电般迅猛地冲了进来。
军人们目光冷峻如霜,表情严肃庄重,身上的装备随着他们的动作发出轻微而令人心悸的碰撞声。那声音仿佛带有一种无形的巨大压力,使得在场之人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急速跳动起来。
他们行动迅速,分散开来,以专业且迅捷无比的姿态将在场的所有人以及宫殿紧紧地包围起来。
侍女们都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惊得目瞪口呆,周围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骤然停止了流动。
本来已经准备睡下的顾泽兰听到外面不同寻常的动静,不由得蹙了蹙眉,接连喊了几声侍女的名字。然而,那侍女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若木鸡,完全不敢应声。
半天见没人反应,顾泽兰身穿睡衣,随手披上一件披肩,快步走到门前,随手打开门。
“人都死到哪里去了?”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注意到了眼前的惊人景象。看着从士兵们后面如闲庭信步般走过来的面容精致的男人,顾泽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厉声喝道:
“顾安琢,你在干什么?你要造反?”
她心里清楚得很,顾安琢是跟着沈回舟一步步升迁上来的,他向来只听从沈回舟的命令。正是在得知沈回舟的心腹都在外面驻守边境,就连顾安琢也被外派出去之时,她才想着尽快地把顾景州推上王位,不然等沈回舟的心腹得到消息,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没想到紧赶慢赶,顾安琢竟然提前回来了。
顾泽兰眼珠一转,决定先下手为强,试图先给顾安琢扣上一个造反的帽子。反正沈回舟已经死了,没人会为他撑腰。
没想到顾安琢对于她的指控丝毫没有反应,不仅不怒,反而笑了起来。
“原来顾景州那个蠢东西是继承了您的基因啊,怪不得总是像个傻逼一样,总是在做些找死的蠢事。”
“你!”听见自己疼爱的儿子被辱骂,顾泽兰气得怒火中烧,正要发作之际,却被顾安琢的下一句话给震惊得呆愣在原地。
“奉陛下令,捉拿反叛者,如有反抗拒捕者,当场诛杀!”
顾安琢眼神一厉,大喝出声,周围的侍从们俱是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你说什么?沈回舟居然还活着,他怎么能还活着呢?”
已经陷入疯魔状态的顾泽兰在反应过来顾安琢口中所说的陛下是谁后,当即脸色变得狰狞难堪,口中喃喃自语道:“他怎么能还活着。他为什么还活着,他活着的话那我的儿子,我的景州该怎么办!!”
顾泽兰疯狂地向前撕扯着顾安琢,想要从他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然而,却被顾安琢毫不留情地狠狠甩在地上。随后,被周围的士兵拖住并压制了下去。
也不知道这个愚蠢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作为陛下的亲生母亲,即使陛下和她再不亲近,陛下也不会亏待她,让她在帝宫中锦衣玉食地生活。没想到她竟然还不知足,竟然妄图颠覆曼彻帝国,简直不可饶恕!
在距离泽兰殿不远处的宫殿里,一直身着一身黑色袍子的顾景州听见从外面传过来的动静,却丝毫没有反应。他早就预料到了会有今日这般的结果。
即使从监管局出来的第一天,顾泽兰就已经吩咐人把他脖颈上的精神力抑制环摘了下来。
但此时的他,也不想动用精神力逃出去了。
他已经逃亡了太久太久!他不想再一直逃避下去了。
整个大殿被外面的一群士兵给团团围住。
只听“彭”的一声巨响,那沉重的大殿门在一股巨大的力量之下猛然被踹开。
原本紧闭的大门瞬间四分五裂,木片如雪花般四处飞溅。一股强烈的气流从门外呼啸而入,吹得殿内的帷幕剧烈地摆动起来,仿佛在狂风中挣扎的孤舟。
一个高大而威猛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看着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低垂着头的黑袍男人,顾维的脸色变得阴沉如水。
顾维抬步走进殿内,他身姿挺拔如山,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仿佛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是来抓我的吗?不用费心防备,我不会反抗的。”
“啧!好久不见啊,”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顾景州的手指微微一颤,他猛地抬头,看见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此时,那脸上狰狞的伤疤犹如恶毒的毒蛇般吐着信子,无情地舔舐着他的视线,让他的心头狠狠一痛,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你的……你的脸?”
顾维哼笑一声:“拜你所赐呢!为了记住你给我,给我们家带来的那份屈辱和灾难,我可是一直留着呢,时时刻刻不敢忘记呢!”
“对不起,对不起……”
顾景州想起疼爱他的养父母,最后却因为他的过错双双战死在战场上,巨大的愧疚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让他直不起腰,只能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顾维不想看到他这副令人作呕的样子,他俯下身,在他耳边说道:
“你这个窝囊样子,真是让我恶心”
总是这样,做错了事,总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好像全世界都欠他,指望着别人来帮助他。小的时候做错了事,有他帮他顶着;长大了做错了,他的父母用命帮他填。永远不会认识到自己真正错在哪里!也永远不会改变。
顾维转过身,不想在看他一眼,冷冷地吩咐士兵们:
“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