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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说天下,那日上午,他到得重山,下了飞龙,刚走到茅屋几百米外,忽见茅舍木门打开,夕然正从屋内走出。
昨夜忽起北风,枯叶铺满石阶。夕然四看一眼,拿起扫帚正想打扫一番,可一扫过后,几片枯叶随之翻腾,有的正面,有的反面,恍惚间,夕然似乎回到那日,叹息一声,又将扫帚放下:“枯叶满阶不愿扫,既待东风也待君。”
见此情形,天下难挡心中思念,快步走上前去。
听到脚步声,夕然抬眼望去,不由一愣:“风煦……”
“不是我还能是谁呢?难道你不愿意见到我?”天下又成了那副轻薄样子,只被夕然看到的轻薄样子。
“不是,当然不是,我是在想,这次怎么是上午。”
天下本想再戏耍夕然一番,可这次始终此意阑珊,便切入主题:“有件事想求你帮我。”
夕然愣了一愣:“求我帮你?”
“你不愿意?”
“不是,不是,有些没有想到,你竟然也会求别人。”说罢,见天下迟迟不语,夕然假作傲娇,仰头道:“什么事,说吧。”
“我要去做一件事,可旧伤未愈,恐怕不能全力以赴。”
“干嘛不说清楚呢,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一定是去对付天魔。”
“算是吧。”对天下来说,天上也是他眼里的天魔。
夕然走近几步,把右手伸到天下手边:“把手给我。”
天下递过左手,夕然诊断片刻,道:“道力使用过度,没有三、五个月不能恢复。”
“所以才……”
“我知道,来进屋吧。”说罢,夕然带着天下进屋,再道:“可能需要几天时间,你饿不饿?”见天下摇了摇头,又道:“那就躺下吧。”
时间过去整整两天,夕然才收回游离在天下身上的生命之力,问:“感觉怎么样?”
“心很暖。”
“就你会说话。”
“夕然。”
“嗯?”夕然坐在椅上,忙悄悄平复气息——她不愿让天下看到自己劳累的样子,不然,以后天下肯定不会再找她帮忙。
“永牧州的事你听说了吗?”
“上次去集市时,就听说天魔要约战永牧州的事了。”说罢,夕然解释一番:“我去集市是为了给爹娘买祭奠物品。”
“那你为什么没去?前几天的话,或许还来得及赶去永牧州,难道只是因为拜祭父母吗?”
“我……我怕我去了你会来这找我。”夕然小声说道。
“夕然,你的好我会记在心里的。”说话时候,天下已经起身:“你也不用担心,永牧州已经没事。”话了,已来在屋外,看了看满地枯叶,聚起风之力,将院中打扫一空。
“这是什么功法?”夕然不由问出一声,转念想起天下的名字:“你叫风煦,可九牧并没有‘风’这个姓氏啊。”她终于问出了早想问出的疑惑。
“不也没有‘夕’这个姓氏。”
“谁说我姓夕了?我跟师父姓凤,不过这会让我想起师父们,所以不愿用。”夕然实言以对。
“我姓龙。神龙本是见首不见尾,可我偏偏遇到了你,所以不能用了。”天下却是撒谎。
“人家姓凤你就姓龙?你是我见过最能说会道的人了。”
“你见过多少人,就说最能了。”
“我是没见过多少人,不然也不会……”夕然没再说下去后几个字:“对你动心了。”
天下回首看向夕然:“这功法叫做‘风之力’,以后或许真地要你自己扫了。”这一去,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返,因此用这样的话当做告别,说罢,几个起落,人影已消失山下。来到永牧州外,趁着夜色跃入城中,打听一番,得知天上落脚在秋水客栈,仍处昏迷,便在附近养精蓄锐,伺机而动。
这日傍晚时分,天上终于醒来,兄弟俩寒暄几句,天上便带天相吃饭,他可很了解这个弟弟,一旦有事,就吃不下了。
天上叫来几碟菜肴,天相大快朵颐之时,给大哥讲述道:“这几天,雍远和吕晨婉以及志恒哥也曾来看望大哥,天相说天相也能讲述天魔的事,他们就问天魔的兵器,天相就将尘属护法的兵器说了一遍。”
“那你再说一遍,大哥看你有没有说错。”
“尘属护法的魔兵叫做苍焰枉天尘,拂尘的苍焰丝是苍焰麒麟鬓毛,苍焰麒麟能呼风,连结苍焰丝的暗金线是吞金水蚕之丝,吞金水蚕能唤雨,拂尘柄为遭九雷击顶的千年杉木,其中深蕴雷电之威,所以,苍焰枉天尘能呼风唤雨,掌控雷电。然后,他们又问我血属护法的兵器,天相就说叫做蚀日吞月轮,是在朔夜杀一百四十四只恶犬取它们的血,放在锅中,又在晦夜杀三百五十六只孤狼取它们的骨头放在锅下,再将落于阴山的陨石和坠于邪海的陨石放置血锅,最后用虚无之火炼焚这些骨头,用骨头燃烧形成的虚无磷火日夜不停的炼沸锅中的血液,四十九天后,蚀日吞月轮就出现了。所以,蚀日吞月轮不但能使出血属术法,还能够吞噬一切光明。”
“嗯,天相说的很对。”
“可是他们却都不问天相龙骨风羽扇的来历,就说改日再来……他们是不是不相信天相啊。”
“那倒不是,只是龙骨风羽扇来历就在名字中,所以他们也就不用你解释了。”
“真是这样吗?大哥你别哄天相吧。”
正说到这,客房的窗外忽然吹起一阵怪风,天上开窗一看,转身对天相道:“好像是你二哥,你在这等我。”说罢,跃出窗外。
“你既要找我,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天上刚到客栈外,就听西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他循声望去,夜色之中,只见一个蓝衣少年在前,疾行如风,身法奇快无比,分明是行云步法!
“是天下!!!”天上实在大喜过望:“他还是那么争强好胜。”不顾新伤,踏开流星步,在夜色下追了上去。
夜色下,前面的蓝衣少年,如轻风吹云蓝天动,后面的素衣兄长,如流星划天过长空,他二人都非等闲之辈,竟在几个时辰间,赶出三、四千里路途。
二人直奔出三千几百里地,少年才停在九嵩山一处悬崖边。等少年回头,果未让天上失望,他心中高兴,顾不得喘息,脱口唤出:“天下!”这声称呼亲切,真如一个关怀备至的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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