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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牧师,我也不是个合格的婚礼主持人。”莲少卿在周北的注视下缓缓开了口,严肃地,认真地,一字一句说:
“我今天被请来见证这场婚礼,你们不用在圣经面前起誓,勿需那些繁琐的托词,我只问你们几个问题。”
“宗世勋先生,你爱她吗?”
“爱。”
“那么夏惟夕,你爱这位先生吗?”
夏惟夕分明感受到宗世勋握着自己的手一抖,她抬起头,对视上他那双不知所措的眼眸,这一刻他孤单又无助,那些骄傲、那些高贵被悉数敛去,剩下的只有他孑然一身的样子。
“我会努力的。”她如实作答,然后她看到他眼中腾起的水雾。
“那么,我要问在场的宾客一句,你们之中有人反对他们在你们的见证下结为夫妻吗?”
这句话中透着浓浓的探究和审视,在场所有人无不心里一震。
“说啊……快说啊!”柠柠在心里暗暗焦急,她多希望冷大叔能说出那句“我反对”,她相信除了宗世勋,每个人的心里都等着他说出那句话!
莲少卿盯着周北,他却在关键时刻闭上了眼睛。
他根本不知道此刻就连宗世勋都忍不住在心里等着他一句反驳,一句,只要一句就好,他就会将她拱手还给他,自此消失,给他们自由。
又是难捱的一分钟,莲少卿确定周北已经放弃了挣扎,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
“宗世勋先生,你愿意娶夏惟夕为妻吗?”
见鬼,宗世勋心里竟然重重顿了一下,他愿意吗?该死,他到底该怎么选择?
然而人性到底是自私的,他用力攥了攥拳,却仍旧不受控制般说出了一句:“我愿意。”
“夏惟夕,这是你们这场婚礼的最后一个问题,我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你告诉我,告诉所有人,你愿不愿意嫁给宗世勋先生,你愿意成为他的妻子吗?”
夏惟夕闭上眼睛,将那些不舍的泪珠全都悉数咽回心里。
“我愿意。”
丽莲,你听到了吗?
“我说,我愿意。”
在那之后,那场简单却凝重的婚礼便早早结束。
宗世勋带走夏惟夕,临走前夏惟夕头都不敢回一下,就那么沉默无声离开了大叔的视线,远远离开。
她坐进宗世勋的车子,驶往她曾经住过的地方,那里她原本并不陌生,只是少了一个人,又改变了自己的身份,一切就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深深记得自己现在是这个人的妻子。
宗世勋从后视镜里看着沉默无声的夏惟夕,她眼中的悲切和释然他都看得一清二楚。他不想说什么,对于此刻的她来讲,一切语言都是多余。
他只专心致志开着车,将自己的新娘带回家,带回那个他几乎以为会塌下半边的家。
汽车驶过之处牵起夏惟夕的阵阵回忆,她想起第一次在宗家的场景,那个女孩如一只雀跃的鸟儿般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么活泼,那么快乐,瞳眸中闪动着异样的神采。
她几乎是一瞬间就被她那样的自信和骄傲折服,她相信柠柠一定也是如此。
眨眼间,她即将在岁月中沦为一捧黄土,一抹尘埃,人世就是这么无常,当年的子晴阿姨也一定不曾料到那位叫安森行的先生日后有一天会离开她。
死,是一个多么悲凉的字眼。
她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她庆幸好在自己还活着,大叔也还活着,对于他们来讲,活着就是最大的安慰,既然活着,就要活的精彩一点。
“你想吃点什么?待会做给你吃。”
沉默一路之后,夏惟夕终于发出了这漫长之旅的第一个音阶。
宗世勋冷不防被吓了一跳,他回头看了一眼,似笑非笑道:“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原来你醒着。”
“一直都没睡,怎么可能撇下你先睡着。”
这话本来是无心的,可让宗世勋听在耳朵里却不由一滞,夏惟夕自己也脸红了一下,她忙惊慌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不是什么特殊含义以后再说。”宗世勋倒是宽容,毫不介意地笑笑。
他没想过太多,目前用走一步算一步来形容他的心情绝不为过。
他并非不敢面对,只是失去丽莲如同失去他一条臂膀,如同失去他半颗心,虽然夕夕的存在堵上了心的那块缺口,但毕竟那里曾经滴过血,想要复原得有段时日。
车子在门口停了下来,宗世勋抬手推开车门而出,夏惟夕也跟着穿着笨拙的婚纱往外挪,不料他已经抢先走上前来为她拉开车门,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躬下身子说:“老婆,欢迎回家。”
夏惟夕蓦地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到了大叔。
她眨眨眼睛,定睛而望,那并非大叔,她终于看清楚了,那是她从刚才开始就已经名正言顺的丈夫——姑且算名正言顺吧?
她扬起苍白的小脸笑笑,将小手覆在他温暖的大手上,宗世勋直起身子,忽然狡黠一笑,紧接着下一秒他已经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夏惟夕惊慌至极,忙用手圈住他的脖颈。
“真没想到,我也有今天。”
他不知是在对夏惟夕说还是在对自己说,饶是刚刚失去至亲的人,夏惟夕的到来还是让他喜不自禁。
他的人生真是太戏剧化了,现在想想,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唯一郁闷的是他永远只能同另一个人一起相依为命的过活,什么时候才能有第三个家人的存在?
自他身上散发出男性香水的味道,夏惟夕很清楚,宗世勋一直都是个半只脚踏在时尚界的人,他所到之处无不掀起潮流,他用什么穿什么,娱乐圈就会有好多男明星效仿之。
只是这和干干净净有轻微洁癖的大叔不同,大叔从来不用任何带香味的东西,大叔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男人——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大叔穿冷色调的衣服,用固定牌子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大叔身上顶多会有些衣服和发丝身体残留的味道,剩下的就全都是大叔的味道了,那些满满的,让她眷恋不已的味道。
想到这里她不由失神,眸子里暗淡毫无光彩,原本想附之牵强一笑,那笑容也还未成形就僵在了脸上。
宗世勋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什么都没说,而是稳步将她抱进宅子里去,他明白,她会用好长时间来平复这难以愈合的疤痕。
而他所要做的,除了慢慢等她也等自己满血复活之外,更有一个深藏在他心底的巨大心结需要解开,或者说,可能需要解开。
他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将这秘密合盘托出,这是关于他和丽莲身份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