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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我厚此薄彼,说的好似他们这些男子听我们的话一样,要怪就怪他们兄弟不给力。”林瑾哼笑一声,都说了是女子书院,那自然只有女子,“女子未能科考之前,也没见几个男子为女子说话。”
要知道在此之前的女官也只能入后宫去,仿若这世间的女子只有管理后宅一个本事。
若是不愿意,除非他们能接受和女子一同学习,不然就算真的说她厚此薄彼也没用,这天下为男子考虑的人已经够多了。
“夫人,虞姑娘来了。”涟漪捧着个手炉进来。
“快领她进来。”林瑾放下笔,对着方玉珠笑道,“我给你介绍个妹妹,长得标致,心思也通透,略通文墨还会些医理。”
“这虞姑娘就是前阵子住进来那位?你就这样留她在府上,是准备给宋时秋纳了她?”方玉珠略微挑眉,像是询问又像是在调侃。
“美的他,别人一个年纪正好的小姑娘给他做妾室,他怎么敢呢。”林瑾啧了两声,不是很赞同她的说法,“这姑娘好,你一会多留意留意。”
方玉珠嘴角噙着笑,抬手点了点林瑾:“你这个人啊,从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这样说定然是有事求我。”
“我有什么事情要求你,你在礼部能帮什么,如今女子书院我做主,让她去女子书院念书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林瑾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像是在说她乱揣度自己。
“那谁懂呢,反正你就是没安好心。”方玉珠摇头晃脑的,“你就是那种无事不开口的人。”
虞卓然施施然的跨过门槛,十分恭敬的行了个礼,涟漪领她进来已经说过方玉珠的身份,所以礼数挑不出一丝的错。
“卓然?”方玉珠来了兴致,从摇椅上起来,打量着她,“能起这个名字,还压得住,确实不是一般的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民女今年十五,刚及笄。”虞卓然恭顺的垂眸。
方玉珠看她这样怎么看怎么不得劲,总觉得碍眼:“抬眼,这低眉顺目的做什么,都是姊妹胆子都不大一些,日后成家了可不得任夫家摆布,这可不行。”
她说完看了一眼林瑾:“这妹妹怎么胆子还没你大呢,你当年怂归怂,但是可没有伏低做小过。”
“怎么你们说谁都要把我拉出来遛一遛,我又不是骡子不是马。”林瑾瞪了她一眼,然后对着有些拘束的虞卓然笑道,“不用理她,她就这脾气,午膳用过了没有。”
“用过午膳了,今日是来还夫人书的。”虞卓然让身后的婢女把书交给林瑾。
林瑾接过婢女递过来书,不停翻阅:“这这么快就把书都看完了?”
“嗯。”虞卓然略微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会些医理,但也确实不是这块料子,所以只学了个皮毛,但是夫人那物理,我瞧着挺有意思的,就自个琢磨了几日。”
林瑾眨眨眼:“你看过?”
“嗯,前几日出去偶然看见,瞧着有趣就买了两本书看瞧。”虞卓然微微点头,“听闻是夫人撰写出来的书。”
“我只是修订了一番,不是我撰写的。”林瑾连忙摆手,“你若是感兴趣,不如和其他姑娘一起,到女子书院去学习,说不准你还真的是这块料子。”
虞卓然呆了一瞬:“我,可以吗?”
“自然可以,书院那些姑娘大都和你年纪相仿,你应当也能和她们聊的来,不用一个人闷在院子里连个说话的都没有。”林瑾把书交给涟漪,让涟漪拿去放好。
“怎么你们都能看得懂,就我看不懂,觉得云里雾里的。”方玉珠不信邪的把旁边的物理书再拿起来看,字都认识,但什么意思却是都不理解,怎么这两个人就都理解了,“我比你们笨不成?”
“和笨不笨的没关系。”林瑾笑着解释,学不会物理只能说明在这方面确实是没有天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看不懂不看就是了,何必想那么多。”
“胡说,我好歹也是女子科举的状元,要是学不会岂不是被人看轻了去。”方玉珠脾气上来了,还真的就要把这些东西学出来,“就算不能精通,我也得能说出个丁卯来,才不叫人看我笑话。”
“好好好,你随意。你们先在这聊着,我要出去一趟。”林瑾今天得去看看玻璃做的怎么样了,要是做好了她就把酒精和碘伏那些都给装上给习栎泷他们运过去。
方玉珠打了个哈欠:“你去呗,没人拦着你不让你去。”
虞卓然本来想着跟林瑾一起走,但是又怕耽误林瑾的事情,往前走了几步就停下,眼睛往方玉珠身上瞧了两眼就收了回来,规矩的不得了。
方玉珠重新坐到摇椅上,支着下巴看她:“你紧张什么,本郡主又不吃人,你怕我做甚?”
“不敢冒犯郡主。”虞卓然连忙告罪。
方玉珠嗤笑一声:“真浪费了你这个好名字,这么窝囊。”
“你之前家住何处?家中可还有什么人?”方玉珠继续问道,“你通文墨,懂医理,家中应该是疼爱你的。”
“民女汴州人,家中……家中没有人了,只有一位定了亲的未婚夫婿。”虞卓然轻轻摇头,越发的拘谨。
方玉珠微微挑眉,这听着还真是可怜:“你坐着同我说话,我不喜欢仰着头。”
“多谢郡主赐座。”虞卓然坐在矮凳上,揪着手帕有些紧张。
“你那未婚夫婿如今在何处,又是哪里人,做什么的。”方玉珠看着她头上簪着的白花,“这还在孝期?”
“是。他是京城人,如今还在念书。”
方玉珠拉长音调的哦了一声:“京城和汴州可不算近,还是个读书人。”
虞卓然连忙解释:“他、他是几个月前家中遭了变故,一时想不开偶然被我所救,后来、后来才定了亲事的。我与他皆没了亲人,他如今正准备考个功名,再来娶我。”
方玉珠啧啧两声,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读书的银钱不能还是花你家的吧?”
古来男子心易变,尤其是这种怀有野心之人,十个有八个是负心汉。
“啊?这倒是没有,他不是这种人。”虞卓然连忙帮他辩解,“他虽然看起来油腔滑调了些,但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那他如今在何处?”
虞卓然顿了顿,有些为难的摇摇头:“不知道。”
“你连他住在何处都不知道,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骗你的。”方玉珠本以为这是个聪明的,没想到是个傻的,“你什么就全听他一张嘴啊,你未免太好糊弄了一点。”
“他图我什么呢,我无权无势,他也不曾骗我钱财,占我便宜。”虞卓然还是摇摇头,显然不相信对方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