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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的妖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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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他说谁骗了谁?

魏尔伦抱臂站在沙发后面,有那么一个瞬间还以为自己曲解了老头的意思。

天马先生为人如何接触得少不清楚,梦见小姐一个心思单纯的迷信小姑娘爆种骗骗阿尔就算了(阿尔:???),骗过包括我和亲友、美贯小姐在内的所有人?可恶同位体他们没出现在你面前不知道没关系,请不要随意贬低我们三个麻将搭档的实力好吗?

老警察面对众人怀疑的眼神,愈发笃定天魔家族能言善辩蛊惑人心,急急讲起梦见自己都不太清楚的祖辈传说。

九尾村拥有一段相当悠久的历史,悠久到一个外人过来生活久了,也能从村头树下得知隔壁天马市不光彩的过去。

“天马市?打量俺们不知道呢,那地界原先叫天摩市。”老爷子夹烟嗤笑,“后来有个美国长官喜欢那里充满妖怪元素的特色赛马场,嫌弃‘摩’字太复杂,大笔一挥才给改成了现在的天马市。”

日语里面“魔”与“摩”读音完全一致,警察先生没少听大妖怪天魔太郎的传说,一时想岔不禁瞪大了眼:“天魔市?难道那里和天魔太郎……”

“不错,天摩市由天魔太郎的后裔建成,那支邪恶血脉的姓氏一直跟着城市名改来改去。”

“诶?人跟着城市改姓?”

“有什么不可以?别忘了,咱九尾村还封印着他们的老祖宗天魔太郎呐!他们不可能放弃复活天魔太郎,所以不可能放弃拥有天摩市这块就近监视九尾村的重要基地,改姓是他们最简单的、宣告自己野望的方式!”

“这、这样吗?可是复活天魔太郎,这也太……”

“小子,看在你这些年照顾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尽心尽力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不想死就一定要遵守村中的戒律啊!”

老警官回忆往昔感叹良多,见大伙将信将疑没有做出他想要的反应,当场掏出一本薄薄的《九尾村戒律》。老人翻开封面,第一页便是先祖的告诫:天魔太郎之身不可见,见者万不可提及此事。破坏戒律者将被抽去灵魂,欲苟全此身必须即刻离开村庄。切记!切记!天魔太郎封印打破之时,村中将迎来巨大灾难!

天魔太郎的恐怖传说村民们从小听到大,警察受过一定教育,本还保留着一两分疑虑,没想到现实会直接佐证市长准备将九尾村合并进天魔市别有所图的流言并非山民的被害妄想。

正是常年生活在这座村庄,他才更加清楚九尾村的近况。若不是来自九尾村的蒙面摔跤手great九尾力克众多天魔市职业摔跤选手带来游客,九尾村的消亡只是时间问题,不幸外界的连番动荡还大大加速了这个过程。

龙头抗争刚开始,合并流言就被人们口耳相传。那时的九尾村仅考量客观条件一项可谓一无是处,要知道日本政府推行废村并入周边城镇的初衷,是希望提高名义上的城市化水平,顺应城乡居民活动圈扩大的趋势,提升农村地区的公共服务质量,代价就是被撤销的村庄发展会受到抑制,而这恰恰是村民们不愿看到的。不过看起来对城市好处多多,在治安混乱、经济低迷的龙头抗争期间,到底哪条好处是当时的天魔市迫切合并九尾村的理由?

天魔市属于前往横滨的交通要道,市警维护基本秩序精疲力竭,市民连生存都成了问题,这时候还搞名义上的城市化呢,还扩大活动圈呢,还要花纳税人的钱去提升一个小村子的公共服务质量呢。天魔市长敢提,第二天就敢有人爆破市政厅。那些东西不会做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横滨漏成筛子,各式各样的枪械炸药都能买到,他孙子这次回来过年就给他带了一把没子弹的全新狙击枪,咳。

没有任何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后来局势逐渐平息,又有了great九尾公开接受采访反对合并。九尾村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于是流言始终只是一个流言,没有化作实际行动。

天马,天魔,不是妖怪的后代,不是想要破除九尾村世代守护的封印,不是渴望寻求大妖先祖的庇护,市长何苦汲汲营营放出风声,试探大家对合并的反应?

番刑警稀里糊涂摸摸下巴,逻辑好像还挺通畅?

阿尔格尔冷静猛踩番大叔脚背,醒醒!别看天马叔叔经常陪他们玩妖怪扮演游戏,但梦见不在大家也不要求的时候,你什么时候见过他神神叨叨的样子?叔叔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啊喂!!!

番刑警倒吸一口寒、暖气,对哦,天马好歹从议员做到一市之长,他们还经常在线上线下的老父亲茶话会聊天,这个人是有些奇怪,不过不至于病急乱投医到寄希望于所谓的大妖祖先、尤其是颇有恶名的邪恶妖怪站出来力挽狂澜。

梦见将脸埋进美贯怀里作鸵鸟状紧急思索,瞳孔却涣散无神,讷讷不能言。

诶?我是我那么害怕的天魔太郎的后代???

新世界的大门缓缓朝少女敞开。

对哦,是说偶尔妈妈会带妖怪来接我放学呢(其实……),回九尾村还跟脖子很长的和服大姐姐成了好朋友(……等等?),鸭子嘴大青蛙也常常躲在池塘荷叶下追着我跑(喂喂!)。原来如此,我已经理解了一切,妖怪竟是我自己(完全错误!!!)、不对,这不重要!

女孩赶紧拉回信马由缰的思绪,怯懦但坚定地开口了:“那父亲也不会杀人的。”

“怎么不会?看看他的姓氏,再瞧瞧他这张凶神恶煞的脸!”老警察冷笑,“每次我们去问村长合并的事,他都保证绝对不会同意合并。great九尾先生的身份是个秘密,天魔无从下手,就只能拿村长恐吓村民,还把现场弄成那样……”

他想起黑羽鸟爪便一阵胆寒,迷信?不,他相信的其实是自己的判断。警察自觉对妖怪鬼神的说法无感,但架不住村民们是真信,而且他坚信天魔市长也信,否则不会搞出这么多事情。真可恶啊,利用淳朴的信仰行谋杀欺骗恐吓的卑劣之事,这样的人就该下地狱!

众人寥寥辩了几句便作罢,因为警察说的是他的主观判断,他们认定天马先生不会杀人同样是主观判断。没有实地搜证,各自靠情绪打嘴仗没有任何现实意义,这点双方都意识到了,况且……天马先生的外貌确实不太友好。

三白眼,大鼻头,方下巴,嘴角常年下撇,这张天生的凶恶脸加上后天锻炼的一米九壮硕身材,亲戚朋友习惯了还好,陌生人被他盯着看都会头皮发麻,浑身僵硬。

梦见的小学时期,议员先生有次休假,高高兴兴来东京陪妻子接女儿放学。他刚下车,周边的一众小朋友立马“汪”一声满地乱爬哭着喊着要找妈妈,场面超级壮观,后来江东小学就传出了“校门口始终等不到女儿回家的大块头用眼睛发出激光杀死拖堂老师”的校园传说。天马先生听到可伤心了,以后去接梦见,都会换上爱妻亲手缝制的妖怪皮套——这不更奇怪了吗?!!难怪你们是一家人啊!!!

啊呀,那样的好时光回不来啦,阿蒂尔紧跟沏茶组回到前厅,便目睹孙子先生带领一大帮村民红着眼睛嚷嚷要让天马偿命,期间还混有十几个光鲜亮丽的好奇游客。

不是说只带医生上来吗?

他多少对这位村长在村民心中的地位有了一定认知,放下茶具就拉上美叶院先生过去帮忙调停。阿蒂尔路过顺便嫌弃地瞅一眼站边上闭麦的亲友、幼崽, 哦,还有刑警,你们怎么能让一位女士保护、他的嫌弃截止于被牢牢护住梦见的大婶一把推开的那一刻。美贯见状无奈耸肩,梦见的千鹤子婶婶眼含热泪,手持扫把以一敌百,不许任何人随意侮辱天马父女,那些个大男人小姑娘纯纯影响她舌战群儒的节奏。

千鹤子一个人到底无法代表整个九尾村的意见。

邪魔的后裔在天魔市越过越好,英雄的九尾反而不断没落,很难说九尾村由来已久的单方面仇恨完全与这种反差无关。尤其是妖怪热潮帮助九尾村重焕新生的现在,关键人物村长惨死,会给凭借旅游业复兴的九尾村带来多大的打击?世事无常,一飞冲天的机会稍纵即逝,谁也说不清楚,谁也不知道九尾村能不能挺过这次危机。

希望破灭的痛苦,看不清前路的无助,直接引爆了炸药桶。人们听到风声惶恐聚集,举起棍棒锄头踏雪而来,嘶声要求血债血偿。这是相同的场景,又是不一样的。梦见惊惧护在爸爸身前,中央空调的温度已经开得很高了,她的冷汗照旧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起初没有番叔叔,没有大家,爸爸昏迷,村长离世,婶婶没多久倒戈相向,小姑娘独自迎接人群的怒喝谩骂。她也曾努力解释,也曾委曲求全,还曾经艰难压制恐惧,想要找到证据证明爸爸的清白。

可是没用啊,人人皆知她姓天马,人人皆道她是凶手的女儿,人人皆晓她的母亲溘然长逝,肯定会不惜撒谎制造伪证,也要极力袒护父亲的罪行。

九尾村来了很多慕名而来的游客,也幸好有很多的游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那么多张嘴劝着,大雪封山联系不上刑警又怎么了?雪总有融化的一天,警车总有进村的一天,律法也总有伸张正义的一天,她和爸爸终得借此活命,被关进房间严加看管。

梦见如同惊弓之鸟,那一张张不复从前或温柔或淡漠的狰狞脸庞不断在她眼前闪回,唯恐有人控制不住怒火冲进来伤害爸爸。她不敢离自己虚弱的守护神太远,紧紧贴着,互相温暖着,试图回忆分析白天离奇经历的每一个细节。

不行,太可怕了,不行,必须加油想。

极度的恐慌模糊了记忆,无人疏导开解,不是一个未满十五岁的少女加油就可以拂开那层薄雾的。门窗反锁的客房唯有挂钟嘀嘀作响,午夜十二点,作息素来规律的她竟然迷迷糊糊抱起膝盖睡了过去。

“啊!”

女孩手脚一抽,忽然惊醒睁开了眼。

老实说,她有准备会看到与睡前截然不同的场景。自己在不安的夜晚会被妖怪附体离开床铺,然而门锁了呀,她还能去……这是自己的房间?

梦见揉揉眼睛,发觉不但回到了卧室,还换上了九尾花家居服,躺在九尾花造型的大床上。

是大家发现了爸爸的无辜,送我们回家了吗?

这场景除了这么想还能怎么想,梦见相信这个世界充满妖怪,没准是九尾狐大人看不下去,找到真凶救了我们呢?女孩乐观地想着,麻利换好叠在床头柜上的外出衣物,准备去找爸爸,看看他的伤……

……

村子里的人不喜欢自己,爸爸和美叶院先生、村长、村长夫人、千鹤子婶婶,从小学毕业后就再没进过自己的卧室,他们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如今做了女仆,习惯把白天要穿的衣服提前一天叠好搭床头柜上?

妖怪传说好就好在可以自圆其说解释一切、真的可以吗?女孩寒毛倒竖,心脏几乎蹦出嗓子眼。她胡乱套上衣服,拖鞋也不找了,穿着一双袜子跳下床,甩开房门高声呼唤爸爸。主卧没有,厨房没有,仓库没有,院子没有,整个天马家空静死寂,没有人,也没有那道熟悉的声音。梦见瑟缩着,不知所措凝视眼前笔直的翠竹发愣。

“梦见?”

梦见慢半拍缓缓回头,好心的邻居千鹤子大婶吓了一跳,连忙推开分隔两家的枯枝篱笆,搂住小姑娘心肝宝贝地喊着,问她脸色这么吓人是不是做了噩梦,全然不见昨天下午被拖拽上案发现场,得知村长被爸爸“杀害”的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