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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陌,你敢指摘母亲,你简直大逆不道。”纪瑜气极,半边浮肿的脸让她的脸显得很是狰狞。
“你,你这忤逆小儿!”王氏气的浑身发抖。
“都给本侯住口,”威远侯一声呵斥,现场顿时一片肃静,“纪顺,去安排马车来,先送王公子回府。”
王俊逸疼劲已经过去了,躺在地上装晕,被两个家丁搀扶着出了小院。
威远侯努力压制着胸中怒意,注视着女婿。
这件事本就是侯府理亏,传出去只会污了郡主名声。
再者,萧家战功卓著,郡主休夫本就缺少正当理由,陛下虽然没有阻止郡主休夫,可也驳回了他的奏章,敲打了侯府。
郡主如果再一意孤行,难免会令陛下失望,从而影响到侯府的前程。
因此,就算萧陌打了王俊逸,他也不能让这件事传出去。
郡主休夫已经惊动了陛下,若再传出郡主不守妇道的消息,陛下很可能震怒。
威远侯略一思量,说:“萧陌,事已至此,明日本侯便派人请你嫡母及萧家族长过府,把休夫的事办了,你意下如何?”
“爹爹,休他未免太便宜了他,他打了俊逸表兄,就算将他驱逐出府,也不为过。”纪瑜不甘心,废物赘婿敢打她,这一巴掌她一定要加倍还回去。
威远侯沉脸训斥道:“住口,你还嫌这件事闹得不够大吗?”
“老爷,也不怪瑜儿生气,她长这么大,连我们也没弹过她一指头。这赘婿连妻妹都打,这是压根就没将老爷您放在眼里。依妾身看,不驱逐他也可以,但得让他将香水配方留下,挪走的银子也得如数交出来。”
王氏心里仍惦记着香水生意和那笔银子。
郡主休夫之后,很快就要招赘新婿,招婿难免要花银子。
小女儿纪瑜眼见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也得一笔丰厚的嫁妆,哪一样都需要大笔银子。
香水利润实在太可观了,任它从手里溜走,王氏怎甘心?
威远候不胜其烦,他最讨厌这些金钱俗务,财利琐事。
他关心的是军国大事,是振兴家族门楣,光宗耀祖。
只可惜,他权欲过重,年轻时忙于争权夺利,大半辈子只得了一子二女。
世子不满周岁便即夭折,他本人也在战阵上伤到了要害,无法生育。
这也是他不得不招赘萧家庶子入府的真正原因,是他一生的痛。
为掩人耳目,他先后娶了三房妾室,三房妾室自然一无所出,都跟着他守了活寡。
“母亲,本郡主才不稀罕他那什么香水配方,他的银子,让他趁早拿走,省得污了我侯府的脸面,本郡主不休夫,就是要将他驱逐出府!”
琼华郡主眼底全是恨意,这个赘婿,让她的情郎斯文扫地,这让她今后还如何面对未来公婆?
他敢打天子门生,就是大不敬!逐他出府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够了,萧陌,你走吧!先回你的安适居。看在你父兄面上,本侯不为难你,本侯也不屑于要你那点银子。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任何人不许再有异意。”
威远侯不容置疑,冷眼扫视了众人一眼,拂袖而去。
王氏还想要说什么,奈何丈夫根本就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恭送岳父大人!”萧陌躬身行了一礼,又转向王氏,“母亲若无其它事,小婿就此告退!”
言毕,萧陌带着碧络,大步走出清澜居。
纪瑜眼底几乎要喷出火来,“姐姐刚才不该帮这废物说话,放着到手的银子不要,白白便宜了他。”
纪玥眸色阴冷,斜睨向纪瑜,“你这是什么话,本郡主只要他尽快滚出侯府,并不想节外生枝。倒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王郎是怎么进来的,本郡主不稀罕赘婿挣来的银子。”
纪瑜有些恼了,她一直向着姐姐,没想到姐姐居然不领情。
“是,你是不稀罕赘婿的银子。反正你如今已是郡主,有郡主的俸禄。不像我们,还要靠每月的那点月例银子。你可知道,府里连这个月的月例银子都拿不出了。”
“铺子里的生意不是一直很好吗?”纪玥将信将疑,将目光移到了母亲脸上。
身为侯府长女,她和威远侯一样,从来没将心思放在金钱琐事上。
反正她要用银子,母亲便会千方百计帮她弄来,她从来就没有为金钱发过愁。
王氏叹道:“你妹妹也是为你好,本来账上还有两万多两银子,都让那赘婿给搬空了。”
“怎么会这样,那我的婚事可怎么办?王郎已经答应,本郡主休了萧陌,他便要入赘。侯府没钱,叫我拿什么举办婚礼?我不管,王郎可是顺义侯府嫡子,又是天子门生,将来是要入朝为官的,他愿入赘已是府里的无上荣耀,婚礼可不能草率。”
“姐姐现在才知道着急了,刚才是谁说,不稀罕赘婿的银子来着。”纪瑜忍不住撇嘴。
“你闭嘴!”纪玥只觉脸上臊得慌。
王氏道:“你们姐妹就别掐了,怪母亲没跟你爹爹说清楚。你们都回去,母亲再去跟你爹爹好好说说。”
侯府书房,王氏将府里的现状委婉说了,又将账本拿给威远侯过目。
威远侯大窘,想起刚才放出的大话,心底好不恼怒,一把将账册丢到了王氏身上,“这就是你管的好家,有了银子就毫无节制。偌大一个侯府,竟让你管得一两银子也拿不出,还得打赘婿的主意。”
王氏委屈至极,激动得眸子里泪花闪动,“老爷说话可得凭良心,妾身这都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你纪家的颜面。你宴请宾客的时候,只恨捧场不够大,那时候都干什么去了?这会子又嫌我浪费了。嫌我浪费,你就别让女儿休夫,大家皆大欢喜。”
王氏这时候才想起萧陌这个赘婿的好来,自从这个赘婿入了府里,可替她省了不少事。
大小宴席都安排的极妥帖,方方面面照顾的十分周全,给侯府挣足了面子。
若不是女儿非得休夫,侯府的生意现在还做得风生水起,哪儿会为银子发愁?
“够了,你先回去,明日为夫自有主张。”威远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