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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北望大刀阔斧,准备发卖好些下人。
将军府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大哥丢了官,二房分出去了,他自己什么时候官复原职还不定,没有进账的情况下只能节流。
一般贵勋人家是不会发卖下人的,府里头多少有些腌臜事见不得人,下人发卖出去,遇到好人家另说,遇到不好的人家,肯定心怀怨恨把那点腌臜事全部给说出去。
所以,勋贵人家是最忌讳这样的。
可将军府现在还有什么事是不被人知的呢?战北望不在乎了,最恶毒的诅咒每日都在百姓口头挂着,他还有什么在乎的?
不当家,不知米贵,战北望这一刻真正理解闵氏,成为了闵氏。
现在他对王清如的感情十分复杂,既心疼她没了孩子,也恼怒她跟大嫂的争执。
他想问问那个落胎的事情,但在这个时候揭伤疤怕她更难受,便按下不问。
老夫人的病情越发严重,大夫说,熬到过年是不可能的,就看什么时候了。
战北望派人去请战少欢回来看一看母亲,但是战少欢没回来,闵氏走的时候她也没回,嫌晦气,加上现在外边的人都在骂将军府,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赶这趟浑水。
战老夫人身边如今除了一个孙妈妈之外,几乎是众叛亲离,死亡和绝望像一个紧箍咒,把她的心牢牢地锁在了对死亡的恐慌之中。
冬至那日,也没有阖家团圆用膳,她已经在病床上起不来了,她拉着孙妈妈的手,哭着道:“你去北冥王府请宋惜惜来,我有话跟她说。”
孙妈妈叹气,“老夫人,王妃不会来的。”
“你告诉她,我错了……”老夫人双眼发直,瘦得凹陷下去的脸,更显得刻薄,“我错了。”
孙妈妈坐在床边抹泪,“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呢?夫人以前在的时候,您金娇玉贵,要什么有什么,金银首饰绫罗绸缎,丹神医都亲自登门,本来那时候发病就严重,若不是夫人请来丹神医,您早就没了。”
“告诉她……我错了,我向她认错,让她找……”她用力地吸气,“找丹神医来。”
孙妈妈看着她,纵然陪伴了大半辈子,这一刻依旧是失望到透心凉。
还以为是她真的知道错了,原来是知晓只有宋惜惜能救她的命了。
孙妈妈轻声道:“老奴不会去的。”
战老夫人瞪大眼睛,“你……你要眼睁睁看着我死?你好歹毒!”
她喘着气,发出呻声,感觉到自己油尽灯枯,她在等死,但是没有一个靠谱的,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
至于宋惜惜和谢如墨,应对外头的骂声没有做任何的回应。
就让他们先骂,先出口气。
第二次早朝没通过。
第三次早朝,这一次骂他的人更多了,估计朝臣们私下也有来往,说过此事,联合起来去应对他。
谢如墨这一次只说了句,“也只有虐待夫人,刻薄妻子的夫婿,会反对本王这个提议,不知道在座诸位是否是那样的人?”
沉寂了片刻,反驳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样看待问题,何等浅薄?这是有违三纲五常的,王爷如此狂肆,实是不把老祖宗的教诲放在心上。”
谢如墨冷冷地道:“避重就轻,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
“女子出嫁从夫,以被休为耻,若被休不成为耻辱反而有人收留,只怕她们多生念头,败坏门风,长此以往必定天下大乱。”
李德槐这一次终于站出来问了句,“但是被休弃的女子也有被娘家接纳的啊,怎么被收留就不行?”
当即就有人反驳了,“怎么一样?即便被收留回娘家,也是遭娘家嫌弃,日子不好过的,所以她们才会权衡利弊。”
“李尚书怎么说这样的话?你还是不是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