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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我……”简氏垂眸，不敢对上他严厉的双眼。
如此明显的心虚哪能逃过简云亭的眼睛，他眉头皱得死紧，“你好糊涂啊妹妹！振之已如此执迷，你不想着劝他回头便罢了，还出钱出力纵容他继续深陷？”
面对兄长责问，简氏不由委屈，“我有劝的，可相公他不肯听我的。我也想过不再给他钱，可每次他都求我是都说赢了钱便收手，我就……”
简云亭斥道：“他如今已然赌红了眼，说出的话焉有半句可信？”
简氏无言以对。
瞥见那厢已经被打得伤痕累累、无力哀嚎的父亲，青晗心酸不已，但她还是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她重新面对简氏，一脸正色道：“娘，您也瞧见了，爹如今已是泥足深陷不可自拔。若再不加以管素，不止他自己，便是整个青家也会被拖入无底深渊！您要实在为爹好，便莫再纵容他了。女儿言尽于此。”
简氏已不知该做何反应，只呆呆地看着女儿朝自己福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见她怔愣的样子，简云亭忍不住劝道：“晗儿说得极是，你好好想想吧。”
青晗上了台阶，站近祖母身边，轻唤了声，“祖母。”
顾氏脸上的严肃退了些，声音也和缓了许多，“和你娘说清楚了？”
青晗道：“该说的孙女都说了，剩下的还要娘亲自己体会。”
顾氏叹了口气，“你娘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过绵软，也太过以夫为天了。”
她看了眼已经皮开肉绽的儿子，冷硬得扬声，“便停了吧。”
闻言，青管家立马停下手中的动作，心底狠松一口气。再这么打下去，他真怕伤了老爷身子。
已经被打得痛到麻木的青逾明如蒙大赦。
简氏更是激动不已，紧忙上前查看丈夫的伤势，“相公，你怎么样了？”
青逾明痛得龇牙，嘴里蹦出一个字，“疼……”
简氏顿时心疼不已。
顾氏强自保持冷漠道，“知道疼就好，知道疼了，才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再叫我知道你去赌去当，我打断你的腿！听清楚了吗？”
顾氏的疾言厉色叫青逾明不可自抑地浑身一颤，他讷讷地应道：“清，清楚！”
“罚抄家训百遍，明日一早上交。”
“……儿子遵命。”经过家法伺候，青逾明已知道求情无用，只能乖乖应是。
青家家训总共十二篇，共计三百一十五字，抄写百遍，还要明早便交，看来今夜他有得熬了。
简氏也觉得婆母责罚太重，丈夫毕竟有伤在身。可一想到之前兄长与女儿说的那些话，她又止了帮口的冲动。
丈夫毕竟是婆母的亲生子，婆母总不是想存心害死自己的儿子。
如是想着，她心底安定了许多。
……
青晗扶着祖母回了正德堂。甫一进屋，顾氏突然拉住她的手问：“晗儿，你说此番之后，你爹可能幡然醒悟？”
青晗迎着祖母期待的目光，心有不忍，“祖母……”
“不，不用说了，我都明白。”顾氏苦笑了下，“赌性难除，哪有那么容易断根的事情。要真这么简单，前世青家也不至于家破人亡。”
看着祖母颓然的样子，青晗难过不已，对造成如今局面的纪氏兄妹更恨三分。
只是想起纪氏，她才突然注意到另一件事：方才的事闹得那般大，怎她连纪氏的人影也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