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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青晗小小惊讶了下。
舅舅将事情交给上峰了,怎么是知府出面?
不过想想也对,知府直接管辖清原县令,由他出面弹劾何守直再合适不过,而且也高效不少。只有他,能不必等候朝廷批复就直接停掉何守直的职务,加快何、田二家的倒台。
青晗如是一想,不禁释意,未留意到身后言旨眸底快速闪过的异色。
“怎么会?”田又发脚下一踉跄,后退两步才将将站住。
他错愕,不是错愕何守直犯的事。事实上贪赃枉法,欺压良民这等事情,哪任官员没有干过?
他惊诧的是何守直在清原县干了二十几年县令,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知府大人竟无故在这个时候发难?
“会与不会也由不得你我分说,现在跟我走吧。”班头懒得与他多费唇舌,冰冷的铁锁链直接扣在他的手上。
手上传来的冰冷让田又发猛一哆嗦,神思这才恢复清明。
他转头看着边上专注看戏的青晗,咬牙切齿目露杀机,“又是你!”
“又是我,真巧呢。”
青晗星眸光芒闪烁,“不过你尽管放心,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从来不玩诬赖嫁祸的把戏,我举报的每一条都是实打实的罪名,绝不会冤了你们任何一个。”
换句话说,也不会让他们任何一个有机会逃脱好过。
田又发就不必说了,设术放印,欺男霸女,无恶不为,为他提供庇护的何守直更不是好东西。
他在清原为官二十余年,光民脂民膏就收刮了二十万两,只这个数就足够何家抄家下狱,更别说何守直身上背着的远不止这些。
要收集这些罪证,对于经历过前世之事的青晗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看着她嘴角噙着的淡笑,田又发心里是闪过气愤,恨意,杀气,悔恨,种种情绪,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是你赢了,我输了。”
到了这一刻,他必须承认自己棋差一招。
田又发在知道那画的危险性时,选择一把火烧掉而不是立即构想了那场局的话,一切是否会不同。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邪难胜正,这是早注定了的。”
对田又发此刻的冷静反应,青晗始料不及。她原以为这人会气急败坏,挣扎不休,歇斯底里,想不到居然这般平静。
“是吗?”田又发莫名笑了下,乖乖跟班头他们走了。
看着离开的官差,风玲琅忍不住问出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不是说朝廷官员任命罢免都是由吏部说了算的吗?怎么知府自己就能罢了何守直的职务?”
青晗浅笑,“想来玲琅姐未曾听闻,何守直这县令只是举子出身。”
“嗯?举子出身那又怎样?”风玲琅挠头。
见她不懂,青晗解释道:“举子不同进士矜贵,是以知府大人能够酌情处理便宜行事。今日若何守直是进士及第当上的县令,那就是天子门生,自然就不是一方知府说动就能随便动的。”
“原来是这样。”风玲琅受教点头。
看来“天子门生”真不是说着玩的,还是有些作用的。
风玲琅在想这些,青晗想的则是田又发那个古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