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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玥听着心里有些难受，悠悠叹息了一声。
“不过也难怪那小秦氏会走极端。”君元晔道，“小秦氏原是一家镖局的小女儿，从小也算得宠，长得眉清目秀，却有些不谙世事，性格又是那种内向柔弱型。据说有一次，冯家有物品要托标，冯老爷见冯万财无所事事，就让他去了秦家的镖局，没想到就这么巧让他遇见了小秦氏。”
君元晔说着，正想端了茶杯喝一口，发现茶杯内已没有茶水。
盛玥见状，赶紧拿起茶壶殷勤的给他斟满。
君元晔抬眸一笑，接着道：“冯万财像着了魔，回去后死活要娶小秦氏为妻，冯氏对这门亲事不满意，但最后也无法。她本就对自己的儿子唯命是从，见冯万财执拗要娶，她也只得点头同意。”
“那秦家人难道不知冯万财的为人？也同意小秦氏嫁他？”盛玥问道。
“知道又如何，冯家家大势大，秦家不过一个小小镖局怎么敢得罪。”君元晔道，“所以冯家肯娶，而不是纳妾，秦家人都已经感激不尽，又怎么会不同意？”
盛玥听着心里颇不是滋味，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君元晔道：“冯万财娶了小秦氏后，倒是收敛了一阵，冯老爷还以为他成家后终于改了性，懂事稳重了。没想到还没半年，冯万财对那小秦氏的新鲜劲就过去了，开始故态复萌，又到处寻花问柳，惹是生非。而对那小秦氏一有不顺就开始动辄打骂。那小秦氏本就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被打了只敢躲着哭。”
君元晔看了眼盛玥，见她小脸气愤的模样，顿了顿，最后还是决定接着道：“小秦氏本来怀过一个孩子，但却没有因此改善在冯家的地位和生活。冯氏不但指使怀孕初期的小秦氏替她赶绣活，还动不动就会咒骂，甚至心里一有不顺心就会找着名目打那小秦氏。”
“那冯万财呢？就由着他娘这么对他怀了孕的媳妇？”盛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葩的一家。
君元晔冷哼一声：“冯万财！他不帮着他娘打小秦氏都算好的。”
盛玥气愤道：“就算他们不喜小秦氏，但小秦氏肚子里的孩子总归是他们冯家的吧，他们难道一点也不在意？”
君元晔道：“在冯万财看来，媳妇可以随时换，自然孩子也有其他人替他生，多一个少一个没差。”
苏于桐曾经做妇产科主任医师时，也碰到过一些奇葩的人家，当然还有各色各样的渣男，但还是第一次听到渣得如此彻底，还泯灭人性的。
“那孩子后来怎么样，生下来了吗？”她问道。
君元晔微微摇了摇头，道：“孩子没有保住。当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小秦氏小产还大出血，差点没命，后来命是保住了，但以后就不太容易怀了。”他顿了下，才道，“冯万财却因此愈发变本加厉的打骂小秦氏，还总嚷着休妻另娶。至于那冯氏，本来就对这门亲事不满，如今听到儿子要休妻，不仅不劝阻，反而极力怂恿。”
“那冯老爷呢？难道也默认他儿子休妻另娶？”盛玥问道。
“冯老爷对于内宅之事一向都懒得管，而且毕竟儿媳妇是外人，冯家就冯万财一根独苗，以后还指望他支离门庭，自然也就听之任之了。”
盛玥忍不住低低骂了句：“一家都是混蛋！”
也难怪小秦氏会对他们恨之入骨。
只是这么柔弱的一个女子，为什么要选择同归于尽的方式呢
“小秦氏真傻，对她而言，被休或者选择和离，离开那一家子，才是最好的选择。她还这么年轻，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余生那么长，也许能遇到更好的人。”盛玥悠悠的叹息了一声。
君元晔闻言微微一愣，那些女子怕是宁愿死在夫家也不会想要被休或者想到要和离吧。他家夫人的思想倒是古怪的很，休妻、和离说得这般轻巧。
还余生很长，能遇到更好的人？
他听着心里怎么就这般不爽利呢！
“小秦氏一个弱女子是怎么能将冯家上下十几口人全给杀害的？我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盛玥道。
“你不是说在法华寺那次见到她被冯万财咒骂吗？”君元晔道。
盛玥点了点头。
“后来回到冯宅，冯万财不由分说又将她狠狠毒打了一顿。”君元晔道，“据小秦氏后来的供述，就是从那天开始，她有了要报复冯家的念头。她毕竟也是镖头的女儿，既然决定做一件事，就会开始缜密布局，精心准备。这其中还有‘冯氏赌坊’内的一个坊主出了不少力，那坊主自打有一次在赌坊见过小秦氏后一直对她心生爱慕，后来见冯万财根本不懂珍惜她，还经常打骂她，心中对冯万财早有不满。”
这坊主倒是有情有义，居然为了小秦氏敢犯下杀人的罪行。
不过盛玥本身是无法理解也无法苟同这样的人。
“他们在实行计划的时候，冯家的人难道一点也没察觉到吗？”盛玥好奇道。
“这个问题，现在只能让阎王爷帮着问了。”君元晔唇角不屑的勾了勾，道。
盛玥扁扁嘴，问道：“两个人杀了十几个？如果不是武功高手，肯定是用毒了吧？”
“夫人真聪明。”君元晔淡笑道，“那天冯万财新纳了一房妾，特意让冯氏安排在家摆了家宴。小秦氏便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包砒霜下在了酒菜里。那坊主则拿了刀躲在暗处，以防有人没有中毒或者中毒不深，到时出来给他们致命一击。”
盛玥想到刚刚那几人提到冯家唯一幸存的两人，忍不住又问道：“那女娃子和奶娘又怎么回事？”
“女娃是其中一个妾氏所生，但因为是难产，那妾氏生下孩子没多久就去世了。小秦氏身为正妻自然担起了抚养庶女的责任。这小女娃从小长在她身边，两人感情颇为深厚，也可以说是小秦氏在冯家唯一的精神支柱。”君元晔叹息了声，“她要冯家人陪葬，却没舍得将这女娃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