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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他爹,有啥话好好说嘛!”张氏见当家的发火了,赶紧劝,又冲着白海道:“海哥儿,到底发生啥事了,你说呀,真想把我和你爹给急死吗?”
白海坐在椅子上,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道:“也没啥,我和李春梅说了,这桩亲事作罢,以后各自安好,两不相欠!”
“你放屁!”白胜福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了,一张脸涨的通红,四下开始寻找合手的武器,就准备把这个不孝的儿子好好揍一顿。
“他爹,他爹,别动手啊!”张氏拦着,连推带拉的把白胜福按在椅子上坐好,冲着白海斥道:“海哥儿,你是不是疯了?这婚姻大事能是儿戏?你说作罢就作罢?咱家可是给了整整二十两的礼钱,难道就因为你这一句话就打了水漂吗?那可是咱家将近十年的积蓄呀,你这个败家儿子!”
张氏气的眼泪直往外飙,不过她到底是心疼儿子,觉得儿子好好的应该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才对,肯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她强压着怒气,好声好气的询问,“海哥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知道我儿子知道分寸,绝对不会胡来的?这小年轻一时拌嘴也是有的,春梅她喜欢你,只要你去哄哄,这都不算什么事情的!”
白胜福也跟着点了点头,老婆子这话是不假,那李春梅每回见了儿子,那眼睛都直放光,跟饿狼见了肉似的,虽然白海对她的态度一直冷淡,可她却是很是热情。就是冲着这一点,白胜福才敢花二十两银子下聘礼,这个数目就是在镇子上也是十分拿得出手的,为的就是让李家觉得自己白家看重李春梅这个儿媳妇,安心把李春梅嫁给白海。
“爹,娘,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我不喜欢李春梅,每一回去镇上,我这心里头别提多难受了,那简直就是煎熬!我和你们说了多少遍,我压根就不同意这门亲事,都是你们逼的!”白海愤愤道。
“瞧瞧,瞧瞧,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们好不容易给你说了这门亲事,你说不愿意就不愿意?啊,这件事由不得你做主,我们白家就只认李春梅这一个儿媳妇!”白胜福一副专制的样子,根本由不得白海反驳。
张氏拍了拍白胜福的手让他稍安勿躁,自己和白海说话,“海哥儿呀,娘知道,春梅模样儿长的差了些,不合你的心意,可这成亲过日子也不能光是看样子,是不是?找个心里有你的,把你捧在手里的那比什么都强!再说了,春梅家条件多好呀,那么大的临街铺面,家里头又没有个男丁,到时候这铺子还不是你的吗?你暂且先忍耐忍耐,等日后条件好了,娘再托人给你找个貌美如花的小妾伺候着,那日子不比现在美吗?你可要想好了,咱家反正就是这个条件,你想要翻身基本上没可能,可要是娶了春梅那就不一样了,有了你岳父岳母的支持,你就是想再去上学也是有可能的,等日后有了出息,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呀?你说是不是?”
白海低着头不说话,他在掂量张氏的话。张氏其实说的都是实话,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家有几斤几两。他虽说是读过几年书,可没有考取功名,就连在村里开个学堂收个束脩也是不够格的。白家的家底在村里头算是中等,因着家里就他一个儿子,负担不重,所以这些年日子过的还算是松快。可是随着这一波孩子头长起来,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别人家都是三四个儿子,这差距也就慢慢的拉起来了,最明显的便是杨家和白家了。
之前杨家养着四个儿子要吃饭,那日子过的别提多憋屈了,白海每每出去总是穿着崭新的衣服,而杨家那四个小子是大的穿了小的穿,除了老大身上没补丁之外,其余三个就没见过新衣服。如今情况反了过来,杨家的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了,白家这时候就显出来人丁单薄,一个儿子还没有成亲,杨家的孙子辈都有两个了。
白胜福就爱攀比,眼瞅着之前不如自己的杨家现在日子过的有模有样,这心里头如何能福气?他总是说,孩子嘛,数量多不如质量好,所以白海所拥有的一切都要是胜过杨家的。他心气高,要比就和最好的相比。
白海和杨耀年龄相仿,杨耀励志当个挑货郎的时候,他们就送儿子去读书。都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就这一点他杨希成就赶不上自己了。只是没想到这杨希成会送杨家老四去读书,还读的不错。再者就是娶媳妇儿这回事了,杨耀是娶了个好媳妇儿,模样儿好,手艺好,会赚钱。可那有怎么样,他的儿媳妇可是镇上姑娘,光是出身就要比那唐娇娇强不知多少倍!
而且从出身来说,唐娇娇是带过来的拖油瓶,虽然赵家给脸面,可事实摆在那里,她不是老赵家的正经闺女。李春梅就不一样了,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镇上小姐,虽然模样儿是差了些,可娘家家底雄厚,光这一点就不是唐娇娇可以比拟的了。综合考量,他们白家现在是占了上风的。
“海哥儿,咋不说话了?” 张氏见儿子发呆,拿手推了推他,“娘跟你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知道了,明儿个一早我就去镇上哄哄她去!”白海还是妥协了,他没有办法,他需要这个跳板。
白胜福不放心,道:“你一个人去怕是不行,就算春梅没有意见,她爹娘这心里能没有疙瘩吗?原本人家就不同意,你倒好还说的这么直白!明儿个,我和你娘陪着你去,好好的给人家道歉,哄哄她。你就算是为了那两层楼的铺面,也不该和她起冲突呀!这小子,真是一根筋,你爹的好处你咋就没有继承上?这男人就该能屈能伸,现在忍一时,日后发达了怎么你补不回来?你还读书呢,还没你老爹脑子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