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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惊弓之鸟的模样儿让白海的心不由得一软,想到当初自己的委曲求全,他突然对她生出几分怜惜来。
“为什么不敢想?你只管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这,这是要卖了自己?当初花楼的妈妈想把自己卖给一个老头子做填房就是这么说的。
秀儿脑子一片空白,扑通就跪在了地上,“爷,爷,是不是秀儿做错了什么,我求你,不要把我给卖了!我这辈子就想跟在爷身边好好伺候,别的什么我都不想的!”
“你起来!谁说我要卖你了!”白海伸手把她拉了起来,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打量,她怯生生的瞧着他,眼眶里的泪珠儿要落未落,梨花带雨,让他心生怜惜。
“爷……”
白海一用力,她就直接跌在了白海的怀里,一双眼睛无处安放,浑身都在颤抖。
“你不会背叛我的,是不是?”
“我,不,我不会的!”
她是不幸的又是幸运的。虽说是被家里卖进了花楼,可是一进去就被赎了身,不知道羡煞了多少花楼的姑娘,直道她命好。她带着这份好运战战兢兢的伺候着白海,从来不敢奢望什么,脏活重活都抢着干,就怕白海一个不高兴再把她卖给别人。
时刻不得安稳的恐惧就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怎样,只能是抓住眼前的人,能救自己于水火的人。
她颤着两手去搂了白海的腰,“爷,秀儿这条命都是爷给的,只要是爷的话,哪怕是让秀儿上刀山火海,秀儿也绝对不会犹豫!”
白海摸了摸她的脸颊,“好秀儿!”
张氏最近为了抱上大孙子,越发的积极给白海挑拣对象,一开始只是在周边村里,如今白海的生意越做越大,她的眼光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觉得自己儿子如今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又读过书,自然不能找个乡野丫头匹配,于是又找到白海他大姑去物色人选。
这一回他大姑比上一回还要用心,没多久就拿到了至少三四家家境还不错的姑娘的生辰八字,巴巴的赶到杨家村,由着张氏挑选。
“嫂子,这几家的姑娘我都瞧过了,这模样儿长相自然不用说,最重要的还都读过几天书,不是那些个大字不识的。我见面的时候就说了,我们白家要找的是少奶奶,进了门少不了要帮着打理钱庄,这里里外外的,不识字的可不行。掉了价不说,还不能帮衬到丈夫,这样的女人我们白家是万万不能要的。”
“他姑这话在理。”张氏笑着把几张生辰八字的纸片放在一处对比,又问了问各家姑娘的秉性,他大姑都一一详细的说了。
最后张氏挑了个李姓的姑娘,这姑娘的八字和白海最和,听说家里还有个绣庄,绣活的手艺自然就不用说了,关键是这姑娘还帮着打理绣庄的生意,日后肯定能帮衬上白海。
两人都觉得满意,就等着去告知白海一声。张氏这一回是下定了主意,不管白海再怎么推脱,她都一定要让他成亲,给自己生个大胖孙子。
俩人还没高兴完,就听见门口人声嘈杂,赶出来一看,只见是白海回来了,前呼后拥的跟着三四个随从,这都不紧要,紧要的是他身边还跟了个姑娘。那姑娘看着还挺不错的,白嫩的脸,身量苗条,站在白海边上也算是相配。
“白海回来了?这姑娘是……”白海他大姑干干的笑了两声,问道。
“大姑来了。”白海点了点头,对秀儿道:“这是大姑,这是我娘。”
秀儿便福了福身子,“大姑好。”又向张氏行礼,“娘好。”
“这,这是……”张氏目瞪口呆的看着秀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娘,这是秀儿。”白海淡淡介绍道。
张氏和他大姑面面相觑,又异口同声道:“你自己找的媳妇儿?”
“算是吧,娘日后就别让人天天来催我了!你要的媳妇儿我给你带回来了。”
秀儿脸颊通红,却是没有出声反驳。
张氏盯着秀儿看了半晌,把儿子拉到了一边,道:“海哥儿,你这不是胡闹嘛!这姑娘是哪里来的?家里都有谁,你都清楚吗就往回领!我让你大姑给你找了好几家姑娘,你倒是见一见呀?”
“娘,你不就是想抱孙子吗?谁生不是一样!我已经把生孩子的给你找来了,日后你真的别再提这件事了,我真的很忙。”
“哎,我,我不是……”张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是着急抱孙子不假,可也不是随便拉一个女人就成啊。
“娘,人你也见了,日后不要再给我介绍了。我钱庄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就带着秀儿上了马车,让随从把带来的东西搬到院子里,便走了,前后都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秀儿坐在马车上不敢多发一言,但是她心里清楚白海不过是找自己当挡箭牌而已,他心里有自己喜欢的女人,就是那帕子的主人。
白海头一次带她到他住的宅院里,让人收拾了西厢房给她住,还拨了一个老妈子和小丫头伺候着。
老妈子和小丫头问如何称呼,白海想了想,让称呼姨娘。秀儿一惊,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等造化,忙感谢白海再造之恩。
白海说了句让她耳红心跳的话便飘然离去。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太多,绝不能分心,行差踏错一步,便会万劫不复。
冯平是决计想不到自己的小命会丢在后山的破林子里。
他嘴里塞着破布条子呜咽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麻袋打开的时候,他一眼就瞧见了福禄,心下了然是白海要自己的性命。
“呜——呜呜——”他拱着两条腿往福禄跟前爬,嘴里喊着救命,只是发出的声音却是叫人听不清,“呜呜,呜呜——”
“福哥,他好像有话要说。”底下的有人道。
福禄使了个眼色,就有人过去把他嘴里的布条扯走。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福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