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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辰讲完了话,最后大声宣布道:“下面开始分房!”
台子下面的人群就像炸了锅似的,群情激动!
前山村开始分房,在台子下面,赵槐和几个管事坐在一张桌子前面,桌子上有序地摆满了门牌和钥匙,桌子前后站了一排人,都是新来的工匠和一些农户。
这些人的眼睛中充满着喜悦和激动,活了这一辈子,能够有茅房住就不错了,现在竟然有砖瓦房住,而且还是免费的,感觉就像做梦似的!
赵大牛站在队伍的外面维持着秩序,他今天的成就感爆棚。现在他可是定国公府的外管事,领着管事的双倍月钱,底气很足,看到两个插队的马上前去阻止。
“嗨,嗨,不准插队,再乱窜就取消你的资格!”赵大牛喝止道。
扰乱秩序的人立即就安稳下来,乖乖地排队,没了房子那就完了。
太上皇看着这一切都感觉有点不真实,给自己的佃户发房子,而且还是砖瓦房,有这么好的主家吗?这不是大善人吗,朝廷也没有给老百姓发过房子啊,有时候一般的官员都没有这种待遇!
郭大伴看了看村子东边已经完工的砖瓦房,再看了看那些已经领到了门牌和钥匙的村民一个个癫狂的样子,心中一酸,要是自己也会有这样的表现。
他想到了自己悲惨的童年,就是有一点希望父母也不可能送自己入宫当太监啊!
他还记得那一年家乡水灾,房屋和农田全部被毁,朝廷的救灾物资也是聊胜于无,一家六口就快要饿死了。
父母为了保住自己不被饿死,托一个远房亲戚把自己送进了宫,他还清楚地记那割在自己身上的一刀,现在每次想起某个部位都还会发紧疼痛,晚上有时候还会做噩梦惊醒!
当初如果也有这么一个善人,那自己的父母兄弟怎么会被饿死病死呢,想到这,郭大伴忍不住用衣袖拭了一下眼角。
太上皇看了看郭大伴,看到他眼中湿润,还以为他是被风刺了眼,哪里知道这位老太监的心中之痛!
赵辰也没有注意到这三个站在外面的人,讲完话就直接到院子里取暖喝茶去了,毕竟这下雪天站在台上洋洋洒洒讲了半个时辰的鸡汤和奉承话,身上还是有点冷的。
接待太上皇、郭大伴和老周的是村中二管事孙老六,他也不知道这三位是什么人,但看起来像个有钱的商人,也没有太在意,只告诉他们今天运气好,碰到了村子喜庆的日子,今天的午饭肉食丰富,尽管地享用!
太上皇没有什么感觉,但郭大伴可是知道,在农村一年到头也难得吃上几次肉,不是不想吃,而是根本吃不起。甚至一些小地主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回。
看着村民们脸上洋溢着幸福和喜悦之情,太上皇也深受感染。他对郭大伴道:“一路走来,百姓多艰难,如果都能像这个前山村一样就好了!”
郭大伴脸上抽搐了一下,心道:“太上皇啊太上皇,这天底下哪有这么美好的事情,朝廷要纳税,地主要收租,留给老百姓自己的还能剩下几成,正常年份能够维持温饱就不错了,还想要吃肉,住这么高档的砖瓦房,那是做梦啊!”
看到郭大伴没有回应,太上皇也是一叹,这一路看到的是土地兼并严重,老百姓多是租种地主家的土地耕种,住的是茅草房,哪有什么出头之日啊!
太上皇没有直接去找赵辰,而是在村子里面走一走,看一看。
他来到了一栋砖瓦房前面,仔细一看惊叹不已。这砖瓦竟然烧制的如此精致,红彤彤的,在院子里大雪的映照下十分的醒目,不知道是怎么烧制出来的,和宫里的砖有的一比。
再看院子里面,竟然也和外面的大路一样,铺的十分平整,比宫里面都要好,这要花多少银子啊!
太上皇就询问一个院子里的中年人,“兄台,这是你的房子吗?”
“不错,是世子分给我家的!”
“他不收钱吗?”
“收钱,你看我像是有钱的人吗?如果不是世子,我连窝棚都住不起!”中年人眼中满含感激地道。
“你们世子就这样白送给你们住啊!”郭大伴道。
“那倒不是,我们都要用做工还的,世子说了,只要我们在他的作坊里面做工三年,这房子就属于我们自己的了,现在还只是让我们住摆了。”中年人道。
“额,做工,你们不是村民?”
“不错,我们这些人本来是工部的匠人!”
“什么,工部的匠人?”
太上皇和郭大伴脸色一变,太上皇问道:“你们是工部的匠人,待遇应该不错,怎么会沦落到这里来呢?”
“呵呵,沦落到这里,我们在工部遭受层层盘剥,住的是窝棚,连一家三口都养不起,简直过的是生不如死的生活。还有,这次工部大量减员,我们就是被裁撤之人,我们这些人除了会一点手艺,还会干啥,出来之后只能饿死,好在世子收留了我们!”
太上皇脸色难看,工部作坊是朝廷设置的,是朝廷的脸面,没想到会成了这个样子!
郭大伴低声道:“上皇,工部的工匠多是贱籍,其实都是老上皇时期那些犯人的后代,是没有户籍的!”
太上皇脸色稍霁,“那你们到这里来有事可做吗?”
“有啊,我们开了砖瓦窑,还制作造路的货物,有的人酿酒,制作泥炭球子,忙的停不下来呢,今天是村子里喜庆的日子,大家放假一天!”
“你们以工钱冲抵购买房子的钱,不也是免费劳动吗?”
“这位老爷你又错了,我们现在领到的工钱是以前的三倍,每个月都可以吃两顿肉食呢!”中年人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色。
“做房子给你们住,还发这么高的工钱,你们世子能赚钱吗?”太上皇问道。
“呵呵,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世子想出来的东西,其它地方都没有,肯定赚钱的!”工匠笑道。
这个时候,一个妇女在房子里面大叫道:“老陈,还不进来帮忙抬东西,又在哪里跟人闲聊,下午我还要去值班检查卫生呢!”
“来了,来了,各位对不住了,我要去做事了,刚搬家,忙着呢!”说完就跑进了屋子里。
“看来这个赵辰真是有点货啊,走,去找他谈谈!”太上皇兴致勃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