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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意的规矩,就是船舶停靠码头,派人上岸和地方上的商贩和小吏打招呼,等待商贩的看货。如果商贩感兴趣的话,谈好了就卸货,没有谈成就启航前往下一个地方!
赵辰自上了货船之后,就和司马凤与普通府兵一起住在船舱里面,这是他作为一名特种兵王的习惯,与兄弟们同甘共苦才能赢得属下的心,形成战友之间的默契!
府兵们一开始还有点诚惶诚恐,时间久了发现世子赵辰平易近人,自然也慢慢地习惯起来,开始和赵辰打成一片!
老黄看着赵辰竟然能够和府兵们一起生活,没有世家公子的架子,心中甚是高兴,眼中都是赞许的目光。这样的世子,才能赢得府兵的心,才能让府兵们死心塌地地跟随你,为你卖命!
历代国公爷都是这么做的,这个世子没有人教导,竟然也领悟了带兵的真谛,谋略,果断,与兵士们交心!
青城山码头半年前来了一个独眼老涂,据说是从北方乞讨来的,到了青城山发现这里风景如画就舍不得离开了,说要把一把老骨头埋在此地!
独眼老涂祖上有一手绝活儿,做豆腐花儿买卖,独眼老涂租了个小房子,在码头上买起了豆腐花儿。还别说,他这豆腐花儿又香又嫩,买的人真不少,竟然让他在这里活了下来,也不用乞讨了!
独眼老涂喜欢闹磕,青城山码头周围的搬运工、老头子慢慢地都喜欢到他这里坐一坐,喝一碗豆腐花,谈论一下最近得来的奇闻怪事!
独眼老涂对于大楚国帝王将相的事情顾不上,但对于来自北方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感兴趣,对于青城山道士的事情也很上心。按照独眼老涂的说法,他与道家有缘,有一天说不定要埋骨青城,请这些道士做做法!
这半年了关于朝廷用兵和定国候赵恒的消息,都是这些来自北方的船夫和码头上的挑夫们的道听途说,可就是这些道听途说,让独眼老涂脸色凝重,经常长吁短叹。
听说朝廷早已经和大楚国签订和约了,用镇江等几个繁华城池为代价求得了短暂的和平。至于定国公被青城派暗算,数万兵马埋骨他乡,朝廷上下好像全部都忘记了。没一个人提及。
国公爷只有一个前往江南读书的羸弱世子,定国公的势力轰然倒塌,朝廷中皇上和那伙文臣们的心终于放下了,黄袍加身的故事不会上演了,御史们大方的不计较数万人的损失,给定国候追封了一个聊胜于无的定国公,可是没有继承人的定国公,又有什么意义呢!
至于老国公被青城派暗杀的事情,好像朝廷上下都忘记了,朝廷里的那些王八羔子文臣们忘记了也就算了,定国公的四大嫡系,还有远在边关的属下们也一点反应度没有,更不用说定国公的世子,一个羸弱的书生岂能为父报仇?
定国公是当世的头一号英雄,二十年的南征北战,让大夏国争取到了这么多年的和平。这一次征南失败,独眼老涂心中早已经洞若观火,不是侯爷不行,而是很多人不想让侯爷活下去了。侯爷正值壮年,手下大将如云,皇上、文官们和敌国都不放心,来了个里应外合,借助江湖的势力,心照不宣地谋杀了侯爷!
别人可以不报国公爷的仇,但他独眼老涂跟了国公爷一辈子,国公爷对他恩重如山,这仇他必须得报!
独眼老涂在黄昏中凝神着河面,北望王师又半年!
前段时间,他仔细地观察到了一个现象,码头上来了几个北方人。虽然这几个北方人是来卖货的,但独眼老涂凭着直觉,远远地就发现这几个人绝对是军卒,而且是那种斥候性质的军卒,这让独眼老涂大喜过望,可没几天这些人就没了踪影,又让老涂大失所望!
就在他凝神河面的时候,码头上走上来一伙人,径直地向他走来。走在前面的是一对年轻的玉人风华正茂,看得独眼老涂也不由得叫一声,“好一双璧人!”
而后面的几个人,独眼老涂眼光视线不好,但看起来身影竟然有点熟悉,他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已经是自己第十次的错觉,这里是异国他乡,哪里能够遇到熟人呢!
独眼老涂自己的豆腐花儿他不喜欢吃,每天赚来的几个铜板都拿去买酒,聊以解馋。
独眼老涂斜歪着脑袋,独自一人自斟自饮,他的手有点儿颤抖,拿惯了战刀弓弩,现在停下来卖几个豆腐花儿,身体的毛病开始显露出来了,不喝一点酒手就发抖!
独眼老涂一边喝酒,一边回忆当年跟随国公爷,以及兄弟们一起驰骋沙场的的场景,多少次手持大刀来回冲杀,肆意收割敌人的头颅,多少次在绝境中毫不气馁,绝地反杀。他眼前浮现出了当年兄弟们的英雄气概,耳边响起了铁骑马蹄的轰鸣!
“咚!”
正在他思绪万千的时候,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人影,一个酒坛子放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他自己装酒的葫芦却被对方夺走,啪的一声扔到了地面上。
葫芦滚到了一角,劣酒撒了一地!
独眼老涂清醒过来,睁开朦胧的双眼看了一下,吐了一口唾沫,就要开骂!
“像你这等英雄怎能喝这样的劣酒,只有天仙酿这种美酒才能配得上你定国公第一家将的地位!”
一个声音就像一道惊雷在独眼老涂的耳边响起,把他整个人都炸晕了过去!
一年了,整整过去了一年,在这个异国他乡,竟然还有人认出了自己,无论是敌是友都是一种荣耀!
独眼老涂突然闻到了天仙酿散发出来的酒香,也不管是敌是友,抓起酒坛子,对着就是一阵猛灌!
良久才用嘶哑的嗓子低吼一声,“好酒!”
如今只剩下一只独眼,背也有点驼的独眼老涂,突然身子一僵,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涂大哥,您还活着?”
老涂慌忙起身,眼神爆出精光,看着赵辰后面的几道身影,顿时浑浊的眼中泛出泪花,颤抖地道:“王老弟,方老弟,你们终于来了!”
王斌等人纷纷向前,抓住了独眼老涂的胳膊,“老哥,我们来了,世子来了!”
“好,好,你们是来给---”独眼老涂毕竟是老家将,话到这里立即就停了下来!
众家将拥抱许久,独眼老许看着赵辰道:“这位就是世子?”
赵辰笑道:“涂爷也不认识我了,我是赵辰啊,当年就你最喜欢带我出去买东西吃了!”
“哈哈,果然是世子,好,好,没想到你长这么高了!”独眼老涂老泪纵横道。
赵辰轻声道:“涂爷,您老受苦了,这次来我们把事情办了,接你回去!”
独眼老涂看了看世子后面的谭武,神色大变,世子身边竟然有天象这种境界的人物!
他又看了看王斌,道:“可是准备好了?”
王斌脸色凝重地道:“世子运筹帷幄,一切都准备好了,明天就杀上山去,为主将报仇雪恨!”
独眼老涂又看了看赵辰,眼中满是惊喜,拿起桌上的酒坛子又是一阵猛灌!
赵辰看着放下酒坛子的独眼老涂,笑道:“涂爷,廉颇老矣,尚能战否?”
独眼老涂身子一震,微驼的背立即消失,腰板变得挺直,眼中精光爆闪,大笑道:“这有何难,几个臭道士,本将还不放在眼里!”
“好,我们船上边喝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