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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勇的答复令王崇义找不出错处来,的确,成都城外还有一批人正在四处作乱,只是他并不知晓是在东门还是哪里。
不过,王崇义并未纠结于此,他此来只是盯住时勇这千余兵马即可,实情如何待诸事平息之后自有分晓。
他还记得云绫的吩咐,当即喊道:“元大都督即将清醒,时都尉好自为之!”
说罢,他也不待时勇反应,转身回到军前指挥着玉麟卫布防,摆明了是防备时勇一方。
另一边,时勇闻得王崇义之言,顿时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此时,先前那名副将再次靠上前来,悄声道:“都尉,我等聚兵东门防备乱党,玉麟卫如此摆明了是防备着我等啊!其中只怕是有误会,还需尽早解除才是,否则末将担心军心会动摇。”
时勇却是不答,只淡淡地瞥了副将一眼。
这一眼令副将低下了头,不敢再言,默默退到一旁,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副将所言时勇如何不知,只是他以防备乱党为名将兵马聚集到东门来,为的实则是放人入城。
只是眼下先行入城的已被剿灭,原定的援兵却迟迟不曾现身,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如此一来,只要不与玉麟卫正面起冲突,他倒是能从事情中全身而退。
玉麟卫防备就让他们防备去吧,他只需约束好麾下兵马即可,待今夜过去,就算元道济清醒了,也治不了他的罪。
念及此,时勇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向自家军前,正欲下令诸军不得轻举妄动,身旁的副将却陡然发出一声暴喝。
“时勇谋逆,今日本将为国锄奸!”
时勇只觉寒光一闪,他眼中的震惊之色尚未消退,人便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如此变故惹得众军士一阵骚动,副将一面厉声呵斥,一面指了指远处的玉麟卫,这才暂时稳住了军心。
他扫了四周面露惧色的军士一眼,冷哼一声,取刀割下时勇首级,随即拎着后者死不瞑目的头颅快步跑向玉麟卫方向。
这里的骚动自然也被王崇义看在眼里,只是时勇与副将皆被军士围在中心,他也看不分明。
不多时,只见一副将装扮之人提着一颗血淋淋的脑袋越众而出,直往玉麟卫这边过来。
待到近了,他才看清那颗脑袋竟是时勇的。
“来人止步!”王崇义厉声喝道。
副将当即顿住脚步,将时勇首级双手呈上,跪地朗声喊道:“末将益州大都督府副都尉任重近,今日查知益州都尉阴图谋逆,已于阵前斩之,特来向玉麟卫告发此獠!”
闻言,王崇义眼中闪过惊诧之色,旋即压下心中惊疑,喝道:“有何实证?若无实证,尔便是犯上作乱,有死而已!”
“末将知晓时勇与叛党往来书信的藏匿之处,王校尉若然不信,可将末将收押,末将自当带王校尉去取!”
任重近说罢,抬头看向王崇义,眼神坚毅,令后者瞧不出端倪来。
王崇义皱眉思量片刻,旋即吩咐亲兵将任重近带到近前,又仔细打量了其手中的头颅,确认是时勇无疑。
他又深深地看了任重近一眼,这才问道:“书信现在何处?你还知道些什么?”
闻言,任重近低着头,抱拳回道:“书信就藏在都尉府书房暗格之中,机关乃是书桌上的一方砚台,末将愿亲自带路!另外,近来益州长史康君买与时勇过从甚密,或许······”
任重近话未说完,王崇义却已听得明白,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前者,没再说话,只是挥手示意亲兵先将其看押下去。
眼下他首要的任务是稳定时勇那千余兵马的军心,否则难保不会生出什么乱子来。
当下,他便领着玉麟卫上前,看着一众惶恐难安的军士,大声安抚一番,随即令各个百人长将兵马带回军营,沿路皆安排有玉麟卫盯梢。
一切妥当之后,他才带着任重近往都尉府而去。
他内心里虽然并不信任任重近,但其所言若是属实,则是拿下康君买的好机会。
不同于诸葛逊,王崇义很能理解云绫迟迟不令人拿下康君买的原因,就是因为没有实证。
是以,他来不及通知旁人,欲抢先一步找到书信再说,以免横生枝节。
有任重近带路,玉麟卫很轻易便找到了时勇书房中的暗格,其中果然有着一沓信件。
王崇义随意抽取一封打开看了看,当即脸色一变,吩咐道:“带上这些信跟我走,这个任重近也一并带上!”
说罢,他便领着亲兵们出了益州都尉府,奔着不远处的大都督府快步而去。
路上,王崇义心中难安,反复回想着方才那封信中提到的一个个人名。
益州长史康君买、益州都尉时勇、绵州刺史康君用,另外还有德州刺史、江州刺史等等,光这一封信就提及了益州大小官员三十多人。
若无差错,那益州可就要大变天了。
此等事情已经不是他王崇义能够做主的了,必须尽快知会云绫,同时禀报益州大都督元道济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