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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泽鸿听着笑了,这就是勋贵的权力之一。
上林苑监没有满清时候的大猎场,可以说上林苑监的地全是皇庄皇田。
家禽养殖和瓜果蔬菜种植,这就是权力,谁控制了衣食住行,谁就掌握了至高权力。
掌柜看祖泽鸿没有开口,笑呵呵道,“祖大人聪慧,一言观内景。”
“北直隶几百万亩皇田,京营在种植不是什么秘密,原以为勋贵的外庄会做这些事,本官现在一听才明白,他们当然可以做,但利润远远不如上林苑监来做。”
“没错,勋贵外庄的土地租给佃户种粮食,皇庄种杂食,既有别人种,也有人管,还有人掏银子,他们代管,前后左右,坐享其成。”
“吃空饷、拿租钱、免税赋、供内库,还能兜售换取银子,的确无本万利的好买卖。”
三人又喝了一杯,掌柜不顺着他的话头说了,这个话题揭过,祖泽鸿又问道,“那锦衣卫是如何保证客栈在控制中呢?”
掌柜伸手指一下马武,“马千户非常清楚。”
马武摇摇头,“别人的事,马某从不多嘴。”
祖泽鸿脑后响起一个声音,“因为他们也是世代传承,不传承子嗣,传承官位。”
掌柜和马武起身虚请,骆养性坐在祖泽鸿身边,咧嘴一笑,“贤弟,愚兄还是指挥使,意外不?”
祖泽鸿摇摇手,“不传承子嗣,传承官位,这又是何意?”
“凡是锦衣卫同知、佥事、镇抚都是客栈的东家,他们的子嗣和亲戚就是东主,若他们致仕或去世,就得卖股份给新任主官。”
“哦,原来如此,但锦衣卫四十年来都是骆家做主,骆都督规范了这个行为,保证有序执行?”
“没错,现在还是这个办法,但换了个顺序,退下来的镇抚、佥事、同知,家里都有股份,但他们的子嗣最多可以经营十年,除非子嗣是千户,才可以保持股份,否则就要让给别人。”
“厉害厉害,骆都督靠十几个客栈,完全掌控了锦衣卫中层。”
“也不尽然,马武这样的百户就对骆家恨之入骨。”
“没有!”马武立刻反对,“家父之前确实有股份,是马某主动退出,不是骆都督赶出来的。”
祖泽鸿好奇了,“多少股份?”
马武回忆片刻,“呃~内城百之五、外城百之三,董家也有百之一,聊胜于无,就是多个俸禄,这客栈本不以赚钱为目的。”
“哈哈哈~”祖泽鸿大笑,“马武啊,这一下就听出来了,令尊在核心圈之外,客栈当然不靠经营赚钱,你家只能分润经营利润,可见这生意是明暗两本账。”
骆养性没有否认,“百户千户本就是多个俸禄,真正的利润是走货走账,这与他们没关系,他们自己也很清楚。”
祖泽鸿点点头,“锦衣卫十几个大客栈,应该有更多的院子或其他仓库之类吧?”
“没错,大大小小三百多处,愚兄也不知道具体有哪些。”
“骆都督身体怎么样?”
“还行,补药与蒙汗药一起灌,贤弟也怕出意外。”
掌柜躬身行礼,识趣离开,骆养性冷哼一声,“马武,执行禁足令,怎么大中午就执行到宣武门了?”
“祖大人若想去朝阳门,那下官就执行到朝阳门。”
“呵呵~”骆养性冷笑两声,抓起桌边一张纸看看,直接扔了,“屁用没有,贤弟今晚如何与小侯爷耍呢?”
祖泽鸿抓起茶水一口饮尽,负手出门去了,骆养性笑笑立刻跟上,马武自然也跟上走了。
后院的掌柜来不及送,看他们去往宣武门,盯着祖泽鸿的背影看了很久,又疑惑看着马武。
等他们消失在拐角,掌柜才回到大厅,两个老妈子趴在窗口观看,面对掌柜的眼神,两人摇摇头,“看不出来啊,这位大人气宇轩昂,那位老爷风流倜傥,怎么看都不太像。”
掌柜让他们返回后院,有心告诉骆养性,实在是不能让伙计传话,那就下次见面再说吧,但得让东主们今晚到这里看戏。
客栈出去好几个伙计,隐匿在人群中去告知东主。
可怜的掌柜,不懂什么叫计中计。
宣武门城墙,马武在城门楼外,骆养性和祖泽鸿却来到二楼俯瞰京城,十分清晰的看到伙计出门散开去通知人。
骆养性叹息一声,“把他们集中起来,愚兄的事已经做完了,不管贤弟有四人还是四十人,能不能杀他们你的事。”
眼看伙计们去往各衙,祖泽鸿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估计谁都不知道,骆家被极限羞辱后,突然变成了同一个战壕的朋友,之前是真没人,现在要多少有多少,起码消息不会差。
“骆都督好气魄,小弟还是欢迎骆兄到东江,京城就像一个沼泽地,谁来都只会越陷越深,包括皇帝,你所谓的控局不过是自欺欺人。”
“家业所在,如何放弃。父亲感谢贤弟迷药之功,失禁虽然丢脸,但也让所有人相信,父亲一开始就被迷晕了。”
祖泽鸿忍不住要笑,“这世上最恐怖的事,就是自己吓唬自己。”
“人性如此,骆某佩服。”
“骆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只是把他们集中起来可不行,这算是骆家断臂,可以让勋贵相信,也可以让陛下相信,但失衡了,我就这么几个人,不可能杀别人。”
“贤弟想杀谁呢?”
“这得看骆兄有多少人。”
“这得看贤弟想杀谁。”
祖泽鸿扭头看着骆养性,“定国公怎么样?”
骆养性腿一软,差点跪下,深吸一口气道,“过头了,张居正都不敢动徐家。”
“总得杀个够分量的,骆兄给个建议。”
“到皇城,杀御马监。”
祖泽鸿抠抠下巴,“好梦想,骆兄继续梦吧。”
“哈哈哈,这京城啊,谁跟谁都是朋友,谁跟谁都是敌人,你想杀令双方都满意的人,本来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