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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啊，到底是贺城那边出了什么事情，让您这么生气？”
张凡的语气里透着客气和尊重，虽然自己的目的是打断对方漫无目的的乱发脾气，但是形式上必须要让对方舒服。
作为成功且成熟的商人，这些细节方面他很会。
张凡虽然是骄横跋扈的公子哥，如果其他人敢在这个时候，自己发脾气还没有尽兴的时候，打断自己说话的话，那肯定是会大发雷霆的，甚至骂人训人都是轻的了，直接就可以给对方动手的，耳刮子几个是免不了的。
这位燕京公子哥的话，脾气是出了名的差的，就是任何时候都有可能无缘无故的给下属一巴掌的，不要说这种师出有名的发难了，更是豪不犹豫。
但是呢，对待眼前的这位，他还真的不敢这样，因为对方的身份实在是特殊。
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什么小喽啰。
而是一头野兽，非常有实力的野兽。
虽然这头野兽，也是他们张家通过倾斜政治资源的方式扶持起来的，但是呢现在人家也就是巨型野兽了，那就要对人家充分的尊重。
这也是张立春老爷子市场叮嘱自己儿子的内容。
因为如果不尊重的话，人家反水了或者做一些其他的幺蛾子，那他们张家会损失惨重甚至会元气大伤的。
人家的实力地位摆在那边了，自己张家这边很多利益都和其深深绑定着的。
没有这个姚思远，现在张家办理很多事情都不方便了。
所以张凡听到姚思远的话之后，竟是立即停止了自己的乱发脾气。
然后点点头，说：“这个事情还真的怪我，刚才自顾自生气了，都忘了和你说一下基本情况”
接着，他就把这段时间发生在贺城的事情，从悦江南红楼被查开始，到吴兴尧被捕入狱，然后再到前两天自己这边派出专业杀手到了贺城准备做掉聂涛，结果聂涛没死反倒是杀手失踪了。
这些事情一股脑儿的都全部给姚思远说了一遍。
足足半个多小时。
姚思远听得很累很累。
倒不是因为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多，其实对于姚思远这种级别的人物而言，实际上开个两个小时的会听上两个小时的报告都不会累的。
真正让其感到累的是，这个家伙的表达逻辑实在是太混乱了，简直只能用灾难来形容。
有的时候，如果不是姚思远本身就是一个学霸，是可以迅速的从一些乱七八糟支离破碎的语音碎片中，把一些信息迅速的窜连起来的话，是根本不可能听懂张凡这次在说什么的。
不过好在，最后还是完全听懂了的。
所以姚思远的眉心就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之前是听到一些关于贺城市那边官场震动的消息。
但是因为北方集团在贺城那边没有什么项目，而且他和吴兴尧虽然都是老爷子的人，但是相互之间却是不怎么熟悉的，所以他就没有去关注那边的事情。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事情张家陷的这么深。
当然，张凡并没有说，为什么老爷子和自己对贺城的这个案子，对吴兴尧这么的关注。
姚思远也不会去问。
但是姚思远其实根本不需要想的，就知道这对父子怕是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被贺城那边拿住了，现在可能还没有暴雷，因为雷肯定还在吴兴尧、赵明这些人的身上。
这些人进去之后，自己的事情都可能交代的一干二净了，但是老爷子的事情估计不会交代的。
他们也知道，老爷子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如果交代了只会死的更快。
但是只要自己这边顶住的话，那老爷子在外面也不可能坐视不管，任由公安那边对这些人肆意取证，那可都是有绷不住的一天的。
也因此，张凡这才要派人去杀那个办案的负责人，贺城市公安局政委聂涛。
可以说，姚思远这个人能够从一个农村出来的穷孩子，变成国内富豪榜上经常能冲入前十的人，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的。
这番推测可以说是全部命中。
姚思远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就说“原本这种事情是不应该失手的，局面走到现在就有点麻烦了，但是并没有不可挽回。对了，这个事情是谁在负责的？”
张宁说，“就是你们北方集团北省分公司的负责人，叶荣！”
姚思远差点把自己刚喝进去的水吐出来，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说“怎么会是他，都从来没有和我汇报过这个事情！？”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这事情他说的有点过分了，于是摆摆手补充道，“我也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觉得这种事情如此重大，既然是选择了我们公司的人做，那么叶荣就要先和我通气一下的，这样的话我也能够参与思考决策制定方案了，计划肯定会是更周密一些的。”
其实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的，而是非常生气自己的直系下属竟然不汇报如此重要的事情，因为这个不汇报的话，就会让整个北方集团在姚思远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比卷入到一起非常恶劣重大的刑事案件中。
这对公司甚至对他本人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但是呢，这个意思真的只能在他自己心里面想想，是不能说出来的，尤其是不能再张氏父子面前说出来。
说白了，他姚思远人前是风光无限的公司老总，在公司内部就是一言九鼎的至尊。
但是在张立春父子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虽然已经培养成了商业巨兽，但充其量也就是待遇比较好地位比较好的护院而已，保护看守的是张家的财产。
整个北方集团，张立春都觉得是属于自己的，而且无可厚非。
如果没有张立春的政治权利和人脉资源，不如没有自己在企业初创之初，直接注资一百多个亿，就凭他姚思远，凭什么打造这么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啊。
所以这个北方集团就是张氏父子的禁脔。
然后自己方才竟然对张氏父子直接安排北方集团员工表达了不满，自己这不是作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