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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瘪瘪嘴:文字辈,贾敬还没死呢。横竖高贫僧一辈呗。乃将纸条放回。
次日法静带着两件狗衣先去了柳家,让马驹先穿上;后去的栖霞寺菜园子。
欧阳三郎身上已经渐渐显现出人类普遍的特点:只对喜欢的事上心。菜地依然又寒碜又磕巴。他成日惦记习武、惦记撸狗、惦记学新鲜东西,对种菜什么的勉强凑合。这会子正坐在田埂前画素描。
前些日子薛家姑娘小爷来栖霞寺玩儿,特上田大力家串门子。听说街坊欧阳三哥擅画,薛宝琴支起素描板露了手速写,欧阳很是钦佩。薛蟠遂多出份钱,让自家那位来自英吉利国的西洋画师也教他。顺带教英语,也把小裘大力一块教。乃告诉田大力,为着称呼方便,大家都叫西洋名儿。大力觉得新奇有趣,非但自己取了个西洋名字、还替柳剑云也取了一个。几个人相处时遂都互相称呼西洋名了。薛蟠松了口气:不用成日担心那小天然呆没事冒出句“欧阳三哥”。
欧阳三郎看见法静过来,以为是来加课习武的,当即收起画架子。法静照例絮叨许久,才把新衣裳给了他:“喜欢牛犊的那位大叔做的。马驹也有一件,方才已经穿上了。”
欧阳看这衣裳针脚好不齐整,还绣着牛犊的名字,连声夸赞。乃拿起细看,随即眉头一动。狗的衣裳才多大?用手一捏便知道里头有东西。抬头看法静。
法静道:“听不明师侄说,再过不到一个月你就二十五了。”乃不管不顾合十念起了经。
欧阳心下纳罕,取出小口袋里的纸条,霎时呆若木鸡。人尚未回过神来,脸上已淌满了泪痕。法静诵经的声音略大几分。许久,欧阳放声大哭。
法静跟仆人大叔还算熟悉,能告诉他的都告诉了。听说二叔如今是锦衣卫千户大人的心腹、那千户还是权监侄子,欧阳又呆了一回。只是眼下云清老道姑还在金陵,他二人不可贸然相见。
法静乃告诉道:“不明师侄欲安排人手替你办正经户籍,你想算在池州还是沧州。”
欧阳毫不迟疑道:“池州。”
此事遂定下了。
回到屋中,欧阳提起笔斟酌许久,写下了一首七言绝句放于牛犊的衣裳口袋里。法静微笑道:明儿贫僧带牛犊子去谢谢叔公赠衣。”听到“叔公”二字,欧阳眼中又掉下泪来。
到了晚上,老鸨子使人到薛府送消息,老黑今儿没去天上人间。薛蟠喜不自禁:“机会来得这么快!”
此时老黑在堂前跪了许久,庆王世子一言不发。终还是那儒生轻轻咳嗽两声,庆王世子才慢悠悠的问道:“阿大,我素来觉得,你是我们家最忠心的奴才。”
老黑垂头:“奴才忠心不二。”
庆王世子冷笑道:“是么?我竟不知道你会不会写那个‘忠’字。我且问你,两年前孔家那件差事,当真是解忧做的?”
老黑一愣:“是。”
庆王世子看了眼儒生。儒生道:“大老爷,今儿不明师父说,解忧身上并无戾气,必是没背负人命的。他本来历非凡、能见鬼神。从咱们头一回跟他提起此事,他便笃定解忧不曾杀过人。还望大老爷给个实话。那事儿当真是解忧做的么?”
他一面说,老黑脸上一面转过数种神色,快得让人看不清。听罢儒生所言,他低头想了半日道:“那差事确是解忧所做无疑,奴才当日便记下。世子,那个本是上头命特意择他做的,奴才岂能糊涂记错?”
儒生笑了:“大老爷何曾记错?确是上头命他做的。只不知他最后究竟下了手不曾。或是他只在旁边望风、另外有旁人帮他做了,也未可知。”
老黑神色一僵,干笑道:“先生说笑了。当日那儿就只有他一个人,压根用不着望风。再说,那等事是肯帮他做啊。”
儒生淡然道:“大老爷跟他好了十来年,帮他做点子小差事本来无可厚非。”
“先生!”老黑立起眉眼厉声道,“我看你是个读书人,尊敬几分,你莫含血喷人!说话要有证据,不可空口白牙的污蔑!我何时曾替旁人做过差事?该谁做就谁做,半点由不得他们自己。解忧也没什么两样。”
儒生冷笑:“世子,只怕晚生所虑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