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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报官,家贫,巨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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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男子醒来之后,就直言,他要报官。

看得出来,对方的精神状态很差,眼下的青黑,堪比大熊猫。

再加上余毒未清,脸色苍白如纸,唇色发紫,看起来,像是要命不久矣了。

“草民原本是商州的茶叶商,梁新。今年三月,到云县连水港接货,遇到了在官道卖身葬父的月七娘,草民对她一见钟情,便给了她银钱,让她回去好生安葬生父……草民不想唐突侮辱心上人,便找了冰人,上门求娶。”

“她唯一的条件就是,让草民移居到云县,因为她还有老母亲和几个弟弟妹妹,需要就近照顾。”

他疲惫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喜色,“草民自然同意了,住云县还是住商州,并没有区别。因为草民家中长辈已经都去世了,草民自己就能做主。草民在云县紫云巷买了一个两进的宅子。她同意了草民的提亲,接下来,合八字,定亲,寻黄道吉日,都很顺利,原本,按照约定的日期,昨日本该是草民与她成亲的日子。”

他边说着边哭出声,泪如洪水,开了闸,收不住。

“草民昨日和迎亲车队,到了她家,却得知她月前已经成亲,嫁给她那个残疾的表哥,现在甚至已经怀有半个月的身孕。”

他说到这里,已经忍不住,大哭出声。

“这怎么可能呢?”

“她说是她对不起草民,让草民另娶贤妻,昨日将彩礼等物,全都退还给了草民,甚至连草民当初给她安葬她父亲的银钱,也都还给了草民……”

“草民实在想不通,想不开,本想自杀,民间传言,吃了苦杏仁,就会被毒死,死得很快,感受不到痛苦,所以草民买了苦杏仁回来,准备自杀……草民吃到一半,越想越不对劲……”

“月七娘她家贫到连米缸都没有余粮,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就有钱将安葬她父亲的钱凑出来,还给草民呢,而且她那个表哥,也是个落魄户,靠着亲戚接济过日子……草民觉得有古怪,就跑去七娘家,再找他们,却没想到,七娘他们家已经人去楼空,就连他表哥家也是空无一人。”

“草民心想不好,他们必定是被人威胁挟持了,昨日应该是为了不连累草民,才狠心胡言乱语骗了草民……草民想着来报官,却没想到,半路上,苦杏仁发作了……”

……

崔录事记录着对方的供词,只觉得整个事件就很离谱。

黄县令认真听着他的话,耐心等他说完,然后,问了一句,“你发现他们两家都人去楼空,有没有问问他们的街坊邻居,他们去了何处?”

梁茶叶商呆住,他摇了摇头,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去问附近的农户,“她们山村的农户都早出晚归,而且态度泼辣,说话总是吼来喊去,草民……草民不太想和他们说话。”

黄县令,“……”

他再次审视地扫视了梁茶叶商一眼,确定对方没有说谎,也没有作伪,他内心很是复杂。

“那你是怎么确定他们是被威胁挟持离开的?”

梁茶叶商,“这还需要确定吗?草民一猜就猜到了。”

黄县令,“是你发现了哪些疑点,让你联想到,他们是被挟持或者威胁的?”

梁茶叶商,“就是草民说的,她退了彩礼还有她父亲的安葬费……”

黄县令微笑,“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比如,她家附近有无陌生人走动盯着,或者是你今日去她家,她家中有无打斗痕迹之类的。”

梁茶叶商郑重摇头,“没有。”

黄县令:“……”

好家伙,全靠脑补,是吧!

黄县令微笑,“那你的苦杏仁何处买来的?”

梁茶叶商,“就是城南的古善医馆买的,他家连着药铺,收费也比其他医馆便宜,草民来了云县之后,受凉之类都去这个医馆看的大夫,草民就说要买苦杏仁煎煮,用来润肠通便,抓药的药童,就卖给草民了。”

黄县令了然点头,“那你还有别的要补充的吗?”

梁茶叶商摇头,露出乖巧的笑容,“回黄县令的话,草民暂时没有别的了。”

黄县令结束了和此人的问话,带人前往月七娘家,探查情况。

临走前,他让乔县丞和崔录事,负责查清此人的家世背景和个人资料,他对此人求娶月七娘之事,持怀疑态度。

黄县令到达月七娘家门口,就见那年久失修的木门,被虚掩着,看起来摇摇欲坠。

黄县令身后的高块头衙役,上前推门,结果手一碰,那木门就往后倒了。

高块头衙役瞬间瞳孔震惊,眼疾手快,把即将倒地的木门抱住,转头朝黄县令,露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不是我弄坏的,它自己掉下来的。”

黄县令颔首,其他衙役上前帮忙,他们这才发现,月七娘家的木门,已经都坏了。

看了连接处的断裂缺口,还是很新,看起来很有可能是梁茶叶商搞坏的。

黄县令眼尖地发现隔壁住户,有人在墙上冒头,偷窥。

他当即下令让衙役到隔壁住户家敲门,让月七娘的邻居出来配合调查。

而他则是抬脚走进月七娘家中。

月七娘家,入门就是泥土院子,院子很大,光秃秃,灰扑扑,没有种植,也没有养家畜。

主屋两侧分别是农具房和厨房。

农具房内也是空空荡荡,只剩一个破旧的石镐。

厨房内也是如此,就连灶炉内的灰烬都被清理一空,更别提锅碗瓢盆了。

他再进主屋,却见除了不好挪动的家具还在,其他的物品,也全都消失得很干净。

与其说,他们是被挟持离开,还不如说,他们是有计划有目的地离开。

黄县令检查过之后,就离开了月七娘家宅。

门口,衙役正押着方才在墙头窥探的一个农妇,那农妇看起来十分害怕,双手不停地搓揉着衣袖,垂着眼皮,不敢直视任何人。

黄县令上前,微笑,温和问道,“这位婶子,别紧张,可知道月七娘家的木门是何人破坏的?”

那农妇从始至终都低着头,她摇了摇头,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民妇,民妇实在不清楚。”

她说这话的时候,她握成拳,紧张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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