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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倒梁派的佑卫都统裴镇海有要事禀报,那这一回咱们就继续往下看,看看他来说些什么。
这从北方的乌云还在往建康飘,现在建康城上空自己却又有积雨云聚集,眼看着云层越聚越高,真不知道这场雨能下多大。
御书房内,萧永明皱眉道:“今儿个是怎么了,事儿就没断过!”
萧宗庆说道:“父皇若是觉着累了,不妨休息一下,让裴都统明日再报。”
萧永明摆手道:“治理这么大个国家,哪是你想休息就能休息的?罢了,既然来了,那就让他进来吧。”
跪拜过后,裴镇海向三位皇子行礼,然后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萧永明开口道:“都是寡人的儿子,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不必遮掩。”
裴镇海行礼道:“启禀陛下,沈大人最近和北魏平安王拓跋礼以及礼部侍郎卢瑜私下里都见过面,他们具体聊了什么虽然不知,但可以确定双方已经达成约定。
我们查看了拓跋礼和卢瑜送往北魏的密信,因为密信往往都是一信多发,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只将密信的内容抄录下来,放那送信人回北魏了,这是两封密信,请陛下过目。”
徐公公接过两封信交给萧永明,后者看完问道:“这玄龟甲和千灵木都是干什么用的?”
“回禀陛下,沈大人从会稽回来的路上,特意走路陆绕行去了一趟齐云山,问了有关重聚精魄的事,这两样东西都用于重聚精魄所的灵材。玄龟只生在北方沧海,咱们大梁无有此物,而千灵木更是千年难遇。”
萧永明嘀咕道:“如此说来,沈鹭被妖狐吸走精魄的传闻是真的了?沈约确实在想办法帮儿子重聚精魄。”
“回禀陛下,虞府闹狐妖的事已经作实,我们暗中查看了刘氏的尸体,已死数月,而这段时间冒充刘氏的便是狐妖,只是狐妖为何会去虞府,属下无能,未能知晓。”
萧永明摆手道:“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寡人还想知道沈约为何非要置李羿于死地,为何非要违背寡人的意思截杀他的家眷,为何非要让启贞嫁到北魏去。”
裴镇海答道:“沈大人与拓跋礼的约定应当就是与联姻有关,属下猜测是奉了北魏太后的意思。请陛下容臣说句大不敬的话,这场联姻原本就是北魏太后针对陛下的,只为报当年之仇。
北魏索虏本就有留子去母的习俗,若不是萧太后将我中原正统习俗带去北魏皇室,他们还是蛮夷之风。这平安王拓跋礼非虽萧太后亲生,却是养子,身受养育之恩自然要报,所以与沈大人密谋逼迫陛下远嫁华宣公主也在情理之中。”
萧永明怒喝道:“那他沈约为了自己的儿子就敢把寡人的女儿送去火坑!大梁到底谁是皇帝!”
三位皇子和裴镇海齐齐跪地,高呼:“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萧永明把三封密信都甩到地上怒道:“他沈约还和北魏氏族联合,要除掉李羿,他明知李羿投效,却还要这么做,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利益,他这是完全没把寡人放在眼里!”
三位皇子捡起密信看过之后,一个个眉头紧皱。二皇子惊愕道:“父皇,这……这沈大人向来都是忠心耿耿,应该不至于为了一己私利而出卖咱们大梁吧。”
太子不悦道:“二弟这话为兄可不敢苟同,你看这卢瑜的密信中写的分明,他是以科举之害,苏晓之仇,再加上这千灵木才说服沈约帮忙除掉李羿的,这不是私利还是什么?”
萧永明看向愁眉不展的萧宗纲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一直皱着个眉头干嘛?”
萧宗纲摇头叹道:“父皇,北魏皇帝写给定南军主将南宫观的密信中可是表明,倘若李羿身死梁国,直接发兵南下,儿臣是为此事犯愁。李羿宫外刺杀,不管他与沈大人有何私仇,这可是蔑视我大梁天威,父皇不可不罚,可若真杀了李羿,这两国开战只怕……”
二皇子萧宗绩不悦道:“要战便战,怕他作甚!父皇,咱们坐拥长江天堑,水战无敌,魏军只以骑兵见长,难道还怕他们给战马装上翅膀飞过长江嘛?”
萧宗纲摇头道:“二哥,长江确实可以拦住魏军骑兵,可江淮之地并无天堑,倘若北魏只取江淮之地,而不过长江又当如何?二哥难道没听过拓跋焘在江北垒起七座惊观,吓得百姓不敢出船,甚至北望了嘛?”
“你少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当年陈庆之将军率领大军一月连下北魏二十余城,所经之处魏人夹道欢迎!三弟难道没听说过?”
“自然听过,可陈将军英年早逝,现在咱们大梁除了骁勇有余而智计不足的韦虎哪还有能挡住魏军铁骑的统帅啊?”
萧宗绩一甩衣袖行礼道:“父皇,儿臣请战!儿臣愿立军令状,若不能将魏军挡在江淮之地,愿以死谢罪!只求父皇允准儿臣节制江淮军民,另调偃甲新军出战!”
太子诧异道:“节制江淮军民?二弟这是打算用江淮百姓的命来赌自己的军功?”
“大哥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说我想要封王裂土?”
“哎,这话为兄可没说!为兄说的就是字面意思,你不能拿江淮千万百姓的命去赌啊!更何况还有皇叔镇守寿阳,你要节制江淮军民,岂不是要连皇叔一起节制?这未免有些目无尊长吧?”
“你!”
萧永明拍着桌案怒道:“闭嘴!都闭嘴!你们吵得寡人头疼!”
“父皇息怒,保重龙体!”
“陛下息怒,龙体要紧!”
“保重龙体?哼,照你们这样吵下去,寡人非被你们气死不可!吵了这么久,你们想出法子来了嘛?没有!吵有什么用!一家人,不应该以和为贵嘛!寡人难道没有言传身教,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兄友弟恭嘛?”
就在这时,门外太监来报,“陛下,临江王求见!”
萧永明一愣,嘀咕道:“这怎么刚说到兄友弟恭,他就来了?这浑小子来干嘛?嗯!他来准没好事!罢了,正好快要被你们三个给气死,就拿他出出气!镇海啊,你先退下吧,再让临江王进来。”
裴镇海行礼离去,出门时被萧永宏拦住,他问道:“哎,哎,哎,你先别急着走,告诉本王里面什么情况?皇兄心情如何?”
裴镇海为难道:“这……这个……”
萧永宏不悦道:“你跟本王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快说!不然本王就不让你走!快点说!”
裴镇海看了一眼御书房低声道:“陛下心情不是太好,王爷还是小心些为妙。”
“哦,若是这样,那本王就不进去了。走,本王和你一起走。”说完萧永宏就拉着裴镇海往外走。
徐公公走出御书房阻拦道:“哎,王爷,王爷您这怎么要走啊?不是说有事禀报嘛?陛下还在里头等您呐!”
“啊,没什么大事,今儿个不说了,改天,改天再说!”
萧永明的声音从御书房里传来:“来都来了,还不快滚进来!”
徐公公一指大门笑道:“王爷您听,陛下发话了,王爷您总不能抗旨啊,对不?”
萧永宏一脸委屈嘀咕道:“抗旨?又不是没抗旨过,今天皇兄心情不好,我就不触这个眉头了,本王走了啊,走了,你就跟皇兄说我没来过,没来过!”
“萧永宏,你给寡人滚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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