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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淮安知道妇人的意思,一扬眉,淡然道:“你开价。”
那妇人脸上的笑怎么也隐不去,故作急色道:“这东西本来就是稀罕的,又是最后一盒了,要想再买可得等到年底了,所以——”
殷淮安了然,掏出一锭银子丢给妇人,唇角上扬,道:“够了么?”
“够了够了。”妇人忙一迭声地应着,揣好银子后忙从柜台深处掏出一个紫色小盒子,细心包好后双手递给慕容怀月,“小姐,您拿好了。记住,这东西怕热,不能见光,得放在阴凉地界。”
慕容怀月应了声,和殷淮安刚走到门口,便听那妇人在身后说道:“二位贵客慢走,祝您二位花好月圆、百年好合。”
慕容怀月微微一愣,心跳似乎停了一下,旋即,她转过身笑盈盈地看着妇人,道:“多谢。”
时移世易,她的心境似有转变,她在慢慢拥抱一切美好与祝福。
上了马车,慕容怀月小心取出香粉,轻轻旋开盖子,瞬间,一股清香味道填满轿内。
“好香啊——”慕容怀月嗅嗅,隐约觉得好像在哪里闻过这个香味,便又将香粉举到面前,仔细闻了闻。
殷淮安见她举止有些古怪,问道:“怎么了?”
“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这个味道,在哪里呢……”慕容怀月冥思道。
殷淮安不动声色道:“香粉味道不都差不多么?快放起来吧,这马车不稳当,小心一颠簸,再把香粉洒了。”
“也是。”慕容怀月没有细究,只将紫茉花露包好,小心捧在手里。
很快他们便到了上次听昆曲的地儿,殷淮安照例要了茶和桃花酥,转念一想,又叫下刚走两步的小厮,嘱咐道:“去多备些果子,再去街道另一头买碗冰粉来。”
小厮领了碎银去了,慕容怀月疑道:“怎么要这么多东西?”
殷淮安撩起外袍下摆坐下,理所当然道:“你没用晚膳,难道不饿么?”
“啊,我都忘了。”
慕容怀月道了声谢,也坐下开始专心听戏。
小厮很快回来,将东西一一摆上,殷淮安扭头瞧着慕容怀月极其专注的样子,略一犹豫,还是没有打扰她。
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打量身旁的女子,眼角余光却无意瞥见一个失了双臂的叫花子正往露天戏台这儿来。
不多时,那叫花子就到了戏台这儿,挨个向下边听戏的客人乞讨。
慕容怀月也发现叫花子了,她掏出一块儿碎银,只等叫花子走近了便施舍给他。殷淮安撇撇嘴,小声道:“饿不饿?要不要吃些冰粉?”
慕容怀月只呷了口茶,摇头道:“还不饿,待会儿再吃。”
说着,那叫花子走近,慕容怀月把碎银丢进他脖子上挂着的小碗,那叫花子瞧见如此大手笔的施舍,忙跪下叩头。
旁人听到动静,也纷纷回头瞧着情况。慕容怀月觉得有些难为情,忙搭把手扶了叫花子起来,刚要说些什么时,无意瞥见叫花子的样貌,下意识道:“张临?”
殷淮安在她扶那脏兮兮的汉子时已经不悦,眉头紧蹙,一双凤眸恨不得将那叫花子生吞活剥、碎尸万段;更让他心头火气的是,慕容怀月竟还叫出了叫花子的名字。
他冷冷盯着那叫花子,那叫花子听到面前衣着不俗的小姐如此唤他,神情极为吃惊,结结巴巴道:“小姐你、你、为何会知道小人的名字?”
慕容怀月并不回他,只是惊愕地打量他许久,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怎么成这样了?你的胳膊呢?”
叫花子实在惊慌 只恍惚道:“遇到了些事情……小姐,您如何认得小人?”
慕容怀月刚要说话,就被一旁几欲压不住火的殷淮安打断,他掏出一锭银子丢过去,道:“行了,快些离开吧,别扰了大家伙儿看戏。”
叫花子感恩戴德地离去,慕容怀月还在惊愕中没回过神,只眼睁睁地看他步履蹒跚地离去,而后心思也全然不在戏台上了。
殷淮安瞧着她低头不语,隐忍着问道:“怎么不听戏了?”
慕容怀月抬头看他,抿着唇犹豫片刻,还是说道:“我不看了,我想去找刚才那人。”
殷淮安压着火笑笑,平静道:“找他做什么?”
“……那人很早之前帮过我。”慕容怀月措词一番,只大概地说出原因。
殷淮安听了,眼睛盯着戏台上挥舞水袖的戏子,意味不明地笑笑:“算了吧,给了银子就可以了,别去找了。”
慕容怀月心下十分纠结,双手绞在一起不知如何是好。
张临在她前世帮过她,前世的他是更夫,虽说到暗巷找她也不外乎是那档子事,可之后张临却帮了她不少忙。
几支蜡烛,几身衣裳,几顿食物,还有一些药……那些东西对当时深陷泥潭沼地的她来说是救命的,这份恩情不是“雪中送炭”四个字可以概括的。
甚至为了感谢他,这一世的慕容怀月曾经暗地里让府中人以祈福祝祷为由,给了他家中母亲一大笔银子。
只是——
慕容怀月茫然,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会变成这样?
她坐在台下,台上人在唱什么她完全听不进去,脑海里只一个念头,要去找到张临,问问他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殷淮安察觉她的心不在焉,忍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在想什么?”
“嗯?”慕容怀月摇摇头,“没想什么。”
殷淮安知道她在敷衍自己,眯起眼,盯着女子看了好一会儿,淡然道:“你想去找刚才那人?”
慕容怀月犹豫着点头。
“你不该去找他。”殷淮安呷了口茶,没什么感情地说道,“你去找他除了能给他银子,别的也帮不了他。”
“可是我得弄清楚他发生了什么。”
闻言,殷淮安深沉的视线落在她脸上,须臾,笑道:“你弄清楚了又有什么用呢。”
慕容怀月不明所以,只是凭着内心深处的想法说道:“总得知道吧……”
殷淮安见她坚持,便别过脸去,抿紧薄唇,一言不发。
良久,一声毫无感情起伏的质问钻入慕容怀月的耳里,让她怔了一下。
殷淮安不看她,只问道:“这样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