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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怀月温和一笑,道:“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过我。”
张临更加糊涂了,一直目送三位女子离开视线还没回过神。
一路暑热,慕容怀月热得受不了,刚回到房中便急急地让人端上冰碗。她大口吃了小半碗,又酽酽饮了碗去暑茶,这才稍稍好受些。
怜音端来水盆边服侍她洗脸边问道:“小姐,咱为什么要找刚才那人?”
慕容怀月脱下外衫,沉声道:“有些事要问清楚。对了,你去多拿些冰块搁在房里,这两日也太热了些。”
怜音道了声“是”便去了,慕容怀月只穿了件纱衣窝在榻上,又吃了两口冰碗,便想着张临说的那些话午睡过去。
只是因着燥热难耐,她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间,她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喉头更是燥渴发干。
就这么不舒服地睡了一些时辰,她再醒来时,竟连头也开始胀痛起来。
慕容怀月缓了缓,低低唤了声“怜音”,怜音忙从外间进来,道:“小姐醒了?是要喝茶么?”
慕容怀月点了点头,怜音忙倒了碗加了冰块的花茶递过去:“小姐,还觉得热么?”
慕容怀月一气儿喝尽茶碗的花茶,这才开口道:“好多了,只是不知怎的,现下头有些疼。”
怜音听了,伸出手在她额上一试,惊呼道:“小姐额头好烫,像是发烧了——”说着,她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气恼道,“哎呀,都怪怜音纵着小姐贪凉,这下可不好了。”
说着,她到外间让书夏去请大夫,又回到内室把床榻边的冰块都撤了下去,还拿来一件外衫让慕容怀月披上。
不多时,大夫看诊完开了药,怜音服侍着慕容怀月躺下,嘱咐道:“小姐先歇着,奴婢先去看着她们煎药。”
慕容怀月身子乏累,没力气说话,只含糊地“嗯”了声,便闭上了眼。
似睡非睡间,她隐约听见有人靠近,以为是怜音或者书夏,便也没睁眼,只懒懒地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响起怜音的声音:“小姐,药好了,快些喝下吧。”
慕容怀月费力地睁开发烫的眼皮,一扭脸,这才看到殷淮安竟然在床榻边坐着。头脑空白了片刻,她迟缓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阵子了。”殷淮安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不知为何,慕容怀月见他如此,心下隐隐有些不舒服。
“小姐,殷将军听说小姐病了,特意来看您的,见您睡着也没打扰您。”怜音一边解释着,一边扶着慕容怀月坐起身,又把药碗搁在她手里,“药已经不热了,小姐快些喝吧。”
慕容怀月将药一气儿喝完,看看殷淮安,又看着怜音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晚膳时分了,小姐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吃些东西?”
慕容怀月摇摇头,看向殷淮安,说道:“你用过晚膳了吗?要不要让怜音拿些膳食过来?”
“不用。”殷淮安垂眼,安静了片刻,复又抬眼,问道,“你不是怕热么?今儿怎么顶着烈日出门了呢?”
“……”慕容怀月瞥了眼怜音,怜音立刻端了空药碗退下,待内室只有他二人,慕容怀月才开口道,“有些事情……所以出了趟门。”
“什么事?”
虽说殷淮安语气平淡,可周身的气势甚是凌人,压得慕容怀月莫名有些紧张。她揪着衣衫下摆,故作随意道:“只是……一些私事。”
殷淮安重重地吐了口气,忍了半天的邪火也压不住了,他冷哼一声,道:“找张临算什么私事。”
慕容怀月抿紧薄唇,一言不发,心下委屈不已。
“你找到了他了?然后呢?有什么用吗?”
殷淮安一连三问,慕容怀月根本无法回答,只别过脸不看他,也不吭声。
殷淮安心下烦躁得厉害,又不能说重话,何况人还病着,更是不能多说什么。忍着脾气,他下了最后通牒:“别去找张临了。”
“凭什么?”慕容怀月心口窝极不舒服,她不想憋着了。只是话一说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她已经记不得上次说这般语气的话是什么时候了。
殷淮安也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沉声道:“你一定要去找他吗?”
慕容怀月不回他,可神情极其倔强。
殷淮安盯着她良久,终于开口道:“算了,不说这个了。”他到床边坐下,与慕容怀月挨着,“你还病着,得好好歇着,别胡思乱想了。”
慕容怀月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含糊地“嗯”了声,蓦地,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抬头看着殷淮安,极认真地问道:“你之前总说仿佛与我认识许久、缘分极深,怎么近来没听你提过这件事了?”
殷淮安一顿,旋即不着痕迹地掩饰过去,平静道:“嗯,细想想没什么好提的。”
“那你之前说,有梦到过一些画面,是什么?”
殷淮安不答反问:“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慕容怀月支吾着不知如何回答,她只知道内心有个声音催促她继续问下去,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好起来。
想着,她不肯放弃地又问了一遍:“你梦到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些散碎的画面,已经记不清了。”
慕容怀月知道他在敷衍,安静了一瞬,说出一句连自己都意外的话:“你问过我很多次,我们之间是不是缘分很深,我可以回答你,是,缘分很深。你之前不是想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殷淮安面色紧绷,倏然起身,道:“我不想知道——你大概是病得厉害,说胡话了,你先歇着,我明日再来看你。”
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猜测似乎即将被证实,慕容怀月已有了崩溃的趋势,她不自控地笑了笑,颤着声音问道:“你怎么会不想知道?你之前在京郊也好、明珠楼也罢,都问过我许多次,怎么现下却不想知道了呢。”
殷淮安背对着她一言不发,内心想离开这儿,可双腿似有千斤重,令他挪不动步子。
“怪不得昨晚你听到我和张临的交谈丝毫不惊讶;怪不得近些时日你一次都不曾留在王府用膳;怪不得你要拆掉听音阁……这些时日,我时不时会觉得你有些奇怪,原来那不是我的错觉……”慕容怀月唇色惨白,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她嗫喏着嘴唇,一字一句道,“所以,你是不是早就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