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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提司怔了怔“属下不知。”
“属下这就去查。”
谢灼不愿无端迁怒,清冷冷道“皇镜司上下,有资格面见陛下的不过是四处提司、副提司。”
“丞昇,你亲自去查。”
“本侯倒要看看是哪方大人物野心勃勃越位上报。”
话音落下,谢灼抬脚踏上马车。
三提司和丞昇面面相觑。
马车马蹄声哒哒敲击着地面。
谢灼靠着车厢,神色冷硬,乌目沉沉。
脑子里恐慌和愤怒好像满满当当得要溢出来了,可细细一想,他好像根本没有资格愤怒。
贞隆帝动了纳顾荣入宫为妃为嫔的心思。
天子的心念就像是一柄千锤万炼的利剑,无坚不摧,无人能挡。
那顾荣呢?
顾荣织网钓他,为的是倚仗他,为的是让他为其所用。
对顾荣的意图,自始至终,他都心知肚明。
这世上,还有比贞隆帝更大的靠山吗?
如果顾荣知悉贞隆帝的想法,还会图他吗?
他以为,他还有很长的时间作为猎物与顾荣日久生情。
谢灼被一种莫名的恐慌所笼罩,仿佛一个不会游泳的人突然溺水,拼命挣扎以求解脱,然而却越陷越深,直至完全被吞噬,失去了所有生机。
他竟想卑劣的瞒下此事,不给顾荣做选择的机会。
“转道,回长公主府。”
旧事,还是得问旧人。
母亲是最清楚贞隆帝和顾荣亡母纠葛的人。
知因,才能解结。
一声嘶鸣,马车似是调转了方向。
……
“儿子给母亲请安。”
长公主轻轻放下手中的金剪,轻拨瓷盏中的花束,转身回眸,笑容满面。
然而,在捕捉到谢灼神情异常清冷之后,笑容瞬间凝固。
“陛下为难你了?”
谢灼清了清发痒的嗓子,轻呼一口气“不曾。”
“那你为何心烦意乱?”长公主挥了挥手。
侍奉在侧的婢女,鱼贯而出,只留甄女使在旁奉茶。
谢灼轻抿一口茶后,便停了下来,用指腹轻轻按压着茶杯边缘,缓缓地询问“母亲,能否将陛下与汝阳伯府元夫人的往昔故事告诉我?”
长公主怔了怔,眉心微跳。
“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不值一提。”
怎么说?
难不成说,她亲自为陛下和荣氏拉郎配。
陛下对荣氏大献殷勤,谁料热脸贴冷屁股,荣氏断然拒绝了陛下?
当年忍辱负重的皇子,已是大乾的天子。
堆金积玉一掷千金的荣氏女,盛年亡故。
旧事随风逝,千帆过尽物是人非。
旧事,实在不宜再提。
谢灼压着茶盏口的手一停“母亲。”
“陛下今日召我入宫议事,先言顾大姑娘肖似其母,又说欲赐顾荣恩赏免其颠沛。”
长公主的心停跳了一瞬,声音干巴巴道“或许,陛下是想赐其县主之位……”
“母亲信吗?”谢灼反问。
长公主手指微微蜷缩,颓然道“陛下曾有意迎娶顾荣的生母为侧妃。”
谢灼不由得攥紧了茶盏。
果然。
陛下对顾荣的心思不纯粹。
求不得,便成了执念。
尤其是大权在握,富有四海的一国之君。
凡所欲也,皆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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