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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方梦醒。
门前鞭炮声响过后，早膳开启。
司风月把雪域原的事再次告诉大家，小桐和沈修明很感兴趣，很快应下。这说不准，是一次难得的机缘！
刘子苏只说会好好考虑，长悦自然是以他的想法为主。
“悦悦，你想去吗？”
长悦回头，自然明白他在问什么。她看着他，他心底似乎还有许多不肯坦白于人前的秘密，她不愿强迫他，选择理解并尊重。
“说实话，不是很感兴趣。机缘一事，于我不太重要，我自己便是自己的机缘。”
刘子苏看着她，她真的由内而外地散发着自信魅力，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可是，她是如此的纯洁美好，就该去展翅高飞，站在最高处，闪耀众人，不该被束缚在他的身旁。
“悦悦，你去吧，我在白城等你回来。”
长悦没想到，他的话锋转得如此之快，可是却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没关系的。说好了，你在哪，我就在哪。”长悦温柔道，牵起他的手，放在掌心，紧紧握住，“等以后，山高海阔，我都会与你一同去见。此刻，还是守在家里吧。”
她相信，终有一天，刘子苏会跨过心中阻碍，走出心中紧闭的门。可是，他们谁都不曾料到，就那么一次，他们之间就再无继续的可能。
过完新年，沈修明和小桐都跟着司风月一起踏上了去雪域原的旅途。
长悦和刘子苏一直待在白城，守着“可阅”书店，日子虽过得平淡如水，却也是十分安稳舒心，以至于长悦留恋此中，忘记了自己还是修士这一身份。
长悦一大早把新进的藏书搬入“可阅”书店后院，扭扭手腕，活动腰肢的功夫，时空就突然变得冷冽，还有片片晶雪凋落，若是普通的凡人轻轻一触，即刻冰封冻死。而她没有丝毫不舒服，如沐春风般恬淡闲适。
她抬手一挥，院内梨花树下石桌之上，便摆放着一盏茶。
有客要来。
一道沁脾花香拂过，微风涌动，一红衣少女乍现在石凳子上，清冷美人是也。一双灵动的桃花眼，白皙的脸蛋，薄薄的红唇泛着光泽。其身体修长，凹凸有致，每一寸肌肤都泛着萤光，美到令人窒息。
“姑姑，你让我好找！”一道空灵之音娓娓响起，紧接着，少女抿了一口手中的清茶，有着雨后的清凉，竹叶的清香。
“你不在彼岸神域待着，跑这来干嘛？”
神奇的是，长悦正在屋内整理藏书，细致认真。而声音却传自少女面前的人，与长悦的声音别无二致。声音的发出者，周身笼罩着大道神曦，圣洁梦幻，纷繁美丽。仔细看，其与长悦的身形也别无二致。
“姑姑，明明你年纪比我还小，说话却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少女一脸正色道，“闲来无事，逛逛天地四方，正好路过此地，便来看看你。”言语中，少女并没有敬重长辈之意，反而是对平辈之语。
“神的时光太过漫长，你若真无聊，不如再去历世。”
“就像姑姑一样吗？放着好好的神女不当，非要来这片天地搅弄云海。”
一道冷冽眸光迸射，空中界域有灵力波动。若非有结界限制，“可阅”书店怕是要遭殃。
“你母亲是泽被苍生，大爱世人的一方主宰，你身为她的女儿，不想着造福天下万民，也就罢了。修得一独步天下之术，就肆意穿梭三千界，来此阻我修行，可是神女所为？”
“姑姑过誉，侄女愧不敢当，”少女嘴角一抽，扯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若您经历过我的生途，便不会如此凛然正气。更何况，谁规定了，身为神明，就是要以苍生福祉为己任？”
自古以来，神明肩负的责任，就是造就苍生之福。这是他们坚守的正义，亦是他们心照不宣的行为映照。
“既唤荼蘼，便为荼蘼，前缘因果，不复归矣。”
“姑姑。”
“你权当，是我为你赐名，从此新生。”
有了名字的捆绑，便有了心之束缚。
“姑姑，我该去往何方？”荼蘼问道，即便走过一遍成神之路，还是不得其法。
“前若无路，自可辟路。若是终其一生，不得其法，便去做那游魂，荡尽万千世界，必有归途。”
“谢姑姑教诲。”荼蘼拱手曲腰，虔诚恭敬地拜别自家姑姑。
荼蘼离去后，大道神曦弥散，整理书籍的长悦，恍若打了个盹，又继续着手眼下的事。
这些时日，刘子苏在闭关修炼，“可阅”书店招了个看店的，长悦得以做个甩手掌柜。
“老板娘，这几日生意惨淡啊，都没什么人！”洛轩打着算盘，手指灵活。看到长悦从后院回来，如此说道。
她抬眸向上望去，隔间内寥寥数人，确实不如以往。
不过，她知道原因。如今，越来越多的人对于修道趋之若鹜，而对于考取功名却不甚看重。修行一途，似乎成了某种必然所趋。
“无妨，你的工钱不会有影响。”
长悦说完，走出书店。秋高气爽，有残阳余晖在天际下坠，将云海渲染成橘色。
小桐他们离开半年多了，至今杳无音信。苏苏修行到太初境，天生的修行圣体，成仙之路，指日可待。而自己，还是未能找到心中之路……看来，安于一隅，并非我之所想。
三个月后，刘子苏出关，他正式踏入三重太初境。其周身弥漫着黑色的法术大气，浓墨厚重的杀伐之息，有着令世人敬畏和臣服的威势。短短一年不到的时光，他就由凡人入境，历经未易境到达三重太初境，是多少人渴望而不可及的，已经超越了无数修行者，不可不谓天资过人。
当然，他能有此成就，离不开长悦的教导。
初灵之神的指导，可是常人可遇不可得的。
长悦看着眼前的他，那身杀伐之息，着实令她熟悉，可她目前的记忆里，并没有过。那就说明，刘子苏曾在她封印的记忆里，雁过留痕。
她很快压下心中的猜测，无论如何，那些封印的记忆，与当下的她并无干系。
“苏苏果然聪颖，如此短的时日，便超越了普通人数十年的努力。”
“我能有今日，悦悦功不可没。”刘子苏道，心中欢喜。只要再努力些，就能再靠近长悦一步，与她同行之路，着实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