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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么，我还没死呢！”言于行虚弱地睁开双眼，看着为自己哭的不能自已的乔楠楠。
“我以为……”
“以为我死了？”言于行轻笑，“跟你说了，这个药不会死那么快的，况且死的人不是我，是那个一直想取代你的程序员。你放心，我都替你安排好了，最难受的时候我就走，这样他回来了就只能痛苦哀嚎什么也做不了。”
乔楠楠依旧哭丧着脸。
她想过很多程序员回来的办法，连乔心语天天嚷嚷着“什么是世界上最好的语言”她都猜到了，唯独没猜到言于行痊愈后那个人会自动回归。
是了，不然为什么他设置系统的时候附带条件就是要照顾好言于行这具身体呢？可不就是为了回归做准备。
而身体痊愈后系统积分部分开始全面结算，不再需要签到，也因此那次乔楠楠拿着不照顾言于行来威胁系统的时候，系统不再妥协。因为痊愈的言于行，有自理能力有反抗能力，程序员言于行自然要回来采摘成果。
而言于行说他靠自虐撑过了那么多天……
乔楠楠颤抖着手，掀开言于行的衣服，那精瘦的腹部此刻正包扎着纱布，那纱布渗着的血在告诉她，这伤是新添的，而在纱布没包住的旁边，还有两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已经呈结痂状态。
“你……”乔楠楠没忍住，伸手触碰了一下。
顿时疼得言于行龇牙咧嘴。
他苦笑道：“很疼的。我就说我吃不了苦嘛，这点伤我真受不了，所以才走的，而且我怕创造者疯狂自虐，大男主脱离场景，这个世界会彻底崩塌……”
“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大家为布置陷阱忙得如火如荼，我一直知道乔心语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们还需要劳动力来干活，所以不能走那么快，又怕你知道后乱了阵脚，所以只能采取这种方式暂时留下，是不是很英勇。”
他笑得灿烂，像一个亟待获取表扬的孩子。
“嗯，很英勇。”乔楠楠将他的衣服放下，再次坐在他旁边，“可是，你塑造的我，你是知道我为什么出轨的，因为孤独。我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以后漫漫长夜都是自己一个人，你说我要怎么办。”
“可是我在的时候，你也对我没意思啊。”言于行挑眉，“况且……”
“嗯？”
况且，言于行想起那次跟陈安可通话时，对方还跟他透露过一个信息：
罗大成和乔楠楠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况且，你出轨只是剧情控制，第一世对陈安可做的那些，你这辈子是不是都没有做，那次隔墙开枪不算，是系统控制的你。”
乔楠楠想起上次离开901时，或许就是自己脑子里并没有滋生出要杀掉陈安可的心思，所以当时系统才没办法将她的杀念放大，故而那次陈安可才一点事都没有。
当时她离开的心情是怎么样呢？
——爱而不能。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那晚跟他聊了什么吗？”
言于行摆正身子，脸色恢复了不少。
“聊了什么，此刻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该想办法让你健康地留下。”
都什么时候了，就算那晚陈安可跟他聊出花来，在这个节骨眼也不重要了。
“哟呵，我居然还能排在你亲亲老公前面了。”言于行一脸贱兮兮地打趣道，随后又一本正经，“但是，真的挺重要的。”
“乔楠楠你听着，你能活到现在不是你多机智，是他放了你一马又一马。当然，你也个很厉害的人，不要否定自己。
说来也奇怪，我明明写的是大杀四方制霸天下的大男主，为什么却变成了恋爱脑。不过没关系，他走了也不影响你的逆袭主线，以后他可能为了男人所谓的尊严不会当你的面承认爱你……但是他是真的爱，你缺良币的时候倒是可以时不时打电话气他来获得良币。
只不过，你们的设定就是对立面的，确实短期内没办法在一起，你会不会恨我？”
言于行侧头看着乔楠楠，发现她又再次泪流满面。
以前也没发现她这么爱哭啊！
“这就是交代遗言吗？”她淡然开口。
“嗯，你就当是吧。”
“既然你要交代遗言，那我也要。”乔楠楠看着言于行，语气决绝，“如果，你回去能看到系统日志的话，如果我的结局还是受折磨而死，能不能帮我来个了断，让我死个痛快？”
她的这些话让言于行有些内疚。
他没有给她一个好的人设，好不容易得到个逆袭系统，却是在为程序员的归来铺路。
上一次为这个话题争吵时虽然是假装给乔心语和另一个世界的程序员看，但他知道她多少是真的伤心的。
他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只是，答应是答应，但是他好像做不到。
因为在他涌进的那些记忆片段里，小说章节已经被锁定无法解锁，故而他不能再作为作家修改剧情。而系统日志里出现乔楠楠惩罚乔心语后，程序员也对系统进行了锁定，也就是现在系统是单向运行不可逆的，乔楠楠死不死都不会再次重启。
她只有这次机会了。
如果逆袭不成功，她能痛快自杀还好，但如果自杀不成功，她会走书里原本给她设定的剧情。
他有些心疼地看着她，想着反正现在他这副残躯败体，她大概不会拒绝的，所以继续伸手将人揽进怀里。
乔楠楠下意识想挣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僵着身子任他抱着没动。
其实，她宁可是言于行的恶作剧，是他想揩油的一种低劣行径。
“上次我没做成的菜，想不想吃？”言于行放开她，眼里万般不舍。
乔楠楠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好。”
“那你等我。”说完言于行起身便朝厨房走去。
看着他瘦长的背影，乔楠楠思绪万千，叹了口气看着地上那个空了的农药瓶。
她不禁苦笑，自己何德何能，创造这个世界的小说家，其实想回去就回去，哪里需要管她的死活，可是他却为了自己自残，还喝了药，为的只是离开后另一个人回来时得到的濒死的躯体。
而她还愧对的另一个人，言于行竟说那人爱她爱得深沉。
她苦笑，看似有人为她感天动地的付出，可她却不能拥有一份健康、没有负担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