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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月柔再次败下阵来,更糟糕的是婆母让陆冉冉彻查此事,陆冉冉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得赶紧将人处理了。
好在江景睿今日去给狐朋狗友庆生辰现在还不曾回来,她换了一身下人的衣裳,悄悄摸去了后院。
江景珩与无尘大师告别之后,就直奔静安堂,今日她可要把媳妇儿接回去了,可惜去的时候静安堂已经落了锁,他到底怕吵到母亲,自己闷闷不乐地回去了。
其实此时江夫人和陆冉冉都还没睡,陆冉冉低着头,一副卑微谦逊的样子说,“娘,儿媳妇今日一时没刹住车,说了大话,驳了母亲和大嫂的面子,您罚我吧。”
江夫人故意摆出一脸怒容,“你还知道上头有我这个婆母和你大嫂啊,我看你主意大得很,要不要把家都给你管。”
陆冉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脸诚恳的说,儿媳不敢,但是要整肃下人的话已经说出去,要是重拿轻放,下人们以后会更加肆无忌惮,儿媳恳请母亲,让我做完这件事,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绝不像今日这般冒冒失失的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你最好将差事给我办得漂亮点,也不枉我处处维护你。”
江夫人依旧冷着脸,陆冉冉欢天喜地地谢过婆母,这才喜滋滋地去睡了。
看着陆冉冉离去的身影,江夫人笑了,“这孩子,真是古灵精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呢。”
梅香替江夫人拆开发髻,边梳头边说,“好在她这个目的是体恤您身子不好,想替你分忧。”
“真是难为她了,为了我的身子骨,宁愿让大嫂、二嫂误会她。”江夫人叹了口气,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她早就发现小齐氏宽厚有余,威严不足,下人们有些放肆了,她有心想处理,总是不太方便。家事早就交给小齐氏,自己出手,不是打她的脸吗。几天相处下来,她发现陆冉冉比小齐氏更有魄力。可直接指派陆冉冉做这件事,更是拂了嫡长房的面子。
况且最近,那些以别人名义卖出去的粮食款项要转好几道手归到江家名下,大嫂、二嫂确实抽不开身。
于是她便使了一出苦肉计,故意跟梅香抱怨,这家风不整治不行,交给小齐氏恐怕会让她越发没了威信。自己身子骨又不争气,实在不行,她就拖着这副身子去处理吧。
这话故意叫陆冉冉听了去,想着寻个由头让陆冉冉顺理成章接手此事,恰巧今日出了绣像被毁的事,她就直接让陆冉冉上手了,没想到这孩子还真的没让自己失望。
梅香感慨道,“四夫人有勇有谋,杀伐果决,不管以后如何,总不会拖累四爷,你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正说着,丫鬟送来了安神汤,说是四夫人亲自熬的,怕江夫人看见她生气,就让丫鬟送来了。
“这傻孩子,当真以为我病了,难为她那么有心,要是萱儿在,也同她一般大了。”江夫人端着安神汤有黯然神伤了起来。
梅香怕她又难过得无法入眠,故意说,“您这天天睡不好,四夫人这汤倒是真的起作用,快些喝了睡一会儿吧,马上天该亮了。”
这一夜,江府的下人都睡得不太安稳,不知道这个四夫人明日会怎么给他们立威呢。
可惜,没等陆冉冉立威,府里就出事了。
府里一个负责园艺的小厮阿顺自尽了,临死前,他还留下了一封罪己书,承认是自己煽风点火,让丫鬟小厮们欺负阿花。
原因竟是他心悦阿花,因为他相貌丑陋,阿花看不上自己,还对自己各种羞辱,后来她被降成粗使丫鬟,阿顺本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没想到阿花说她就是跟一个乞丐也不会跟他。
知道阿花跟四夫人的事情之后,他就躲在暗处怂恿阿花去毁观音像,目的就是要置阿花于死地。谁知道,四夫人还要彻查府里的下人,阿顺做贼心虚,不想连累大家就上吊自尽了。
现在事情似乎就说得通了,陆冉冉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阿顺自尽尚且说得过去,特意留下罪己书实在太刻意了一些。
但仵作查验过,除了上吊留下的勒痕,阿顺没有的别的伤口,他确实是自尽身亡。而且下人们也可以证明,阿顺对阿花确实有意,不止一次给阿花送东西被羞辱。
事情看似水落石出了,但陆冉冉却一点儿都不开心,江景珩以为她是觉得是自己害死了阿顺才这样,便宽慰道,
“就算事情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一面,阿顺死得也不冤,他得不到阿花,不惜将阿花毁掉,如此偏执的人,活着也会对别人造成威胁,这不是你的错。”
不想陆冉冉却说,“阿顺心思阴沉,死有余辜,我只是觉得事情不应该那么简单。”她其实想说,这事儿八成跟陆月柔脱不了关系,可是事情又怎么也没法跟陆月柔联系起来,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是陆月柔长脑子了?
江景珩倒是没料到,对于阿顺的死,陆冉冉能想得如此通透,怎么看也不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说的话,不过她生活在那样的环境,比别人更成熟老练些也是人之常情。
他试探着问,“如今事情也算告一个段落了,你这整肃家风的差事是要交了,还是怎样?”
“怎么能这么稀里糊涂就交差了,就算找到了幕后黑手,家里存在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现在不仅不能草草收场,而且还要好生整顿一番,不能辱没了江家百年世家的清誉。”
见陆冉冉斗志满满的样子,江景珩来了兴致,他微微欠身,“夫人有如此宏图大志,四郎佩服,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柔嫩的手堵住了他的唇,“什么死不死的,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