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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在老家倒是读过几年书。”江景珩随口答道,心里已经在怀疑张大嫂的身份了。
那张大嫂一拍手,“真是无巧不成书,认字,那就好办了,你张大哥正好在码头给人办事呢,昨个还说记账的大爷年纪大不干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能写会算的人,正发愁呢,他这会儿还没出门呢,要不我给你去问问。”
江景珩与陆冉冉对视一眼,都觉得这张大嫂过于热情了。为了不引起张大嫂的怀疑,江景珩连忙说,“那敢情好,我正担心找不到活干饿着我媳妇儿呢。”
江景珩说着,一脸深情的看着陆冉冉,陆冉冉羞怯的低下了头。
“哎呦,年纪轻轻就知道心疼媳妇,就冲这点,嫂子我也帮你把这事办成了,你在这等着,我回去问问我家那口子。”
张大嫂说完就一阵风似的回去了。
陆冉冉关了门,一脸疑问的看着江景珩,“四郎,莫不是我们已经暴露了。”
江景珩摇头,“连平安都看不出来,应该没那么容易暴露,不过这个张大嫂到底有何目的,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呗。”
正说着呢,张大嫂去而复返,老远就听见了她的说话声,陆冉冉不等她到家门口就出去迎接,一脸期待的问,“张大嫂,大哥怎么说这事儿有门吗。”
陆冉冉倒是真希望这事儿能成,江景恒既然打算隐藏身份,这个刘胜就还得再演一段时间,他要真是去抗麻袋,陆冉冉于心不忍。
张大嫂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大哥说他一会儿过来看看,要是刘胜兄弟真的能写会算,他就带去给管事的瞧瞧。”
不多时张大嫂的男人来了,那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身形魁梧,走起路来感觉地都要抖上几抖。
陆冉冉但是看他那样子就觉的下人,下意识的看了江景珩一眼,江景珩给了她个眼神示意她安心,便迎了上去,一拱手说,“这位就是张大哥吧,在下刘胜,想在京城谋个活路,还望大哥帮忙引荐一二。”
“听我媳妇说你会写字?”张大哥抬眼了江景珩一眼,直截了当的问道。
“倒是上过几年私塾。”江景珩谦虚冬日应对。
张大哥将一叠单子拍在江景珩面前,问道,“这些你算得清楚吗?”
江景珩拿过那些单子细细的过了目,都是些记录那些扛包数量的东西,因为货物的重量不同,价格不一样,搬运的数量也不一样,所以看起来有些繁琐累赘。
“这是要算出每个人的工钱吗?”江景珩问道。“这倒是不难。”
“当真!”张大哥严肃的脸突然露出了笑容,大手拍在江景珩的肩膀上,“这可太好了,一天时间你能给我算出来吗。”
就这么点东西,江景珩不出半炷香的时间,就能算个一清二楚,但为了不让张大哥夫妇太过吃惊,他说,“一个时辰应该够了。”
张大嫂好心提醒,“刘胜,你可别说大话,这点东西你大哥好几天都没有弄出来,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法子呢。”
“大嫂放心,我当年学过算术,一个时辰足够了。”
张大哥再次重重拍了拍江景珩的肩膀说,“好,那一个时辰之后我来看看,如果真的算出来了,我就带你去码头当帐房。”
说完就要带着张大嫂回家,张大嫂意犹未尽的看着陆冉冉,“我还想跟翠花唠会嗑呢。”
陆冉冉愣是半天才反应过来,翠花说的就是自己,正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时,张大哥说,“说你头发长见识短,你还不信,这算账是个细致活,你如此聒噪,他怎么算的好。”
想起自己男人这两天为算账这事不眠不休,自己在家连气都不敢大声喘,张大嫂也觉得自己唐突了,就对陆冉冉说,“要不咱俩出去逛逛,让你男人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算账。”
江景珩马上出言阻止,“多谢大嫂好意,我算账的时候还得叫她给我磨墨呢,不如你们改天再去。”
江景珩都这么说了,江大嫂自然不好再勉强,跟着张大哥回去了。
陆冉冉叹道,“其实应该让我跟她去的,多接触一下就知道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
“什么人你就跟着她去,要是她动了歹心怎么办,没我陪着,你哪也别去,晚点我让平安查查这家人的底细,再让他安插两个人在附近保护你。”江景珩严肃的看着陆冉冉,生怕她记不住,又补了一句,“记住了没有。”
“行,我知道了。”陆冉冉应下了,又笑着说,“走吧,我给你磨墨。”
要陆冉冉给他磨墨这话,原本是江景珩拒绝张大嫂找的借口,但听陆冉冉这么说他还是很高兴。
陆冉冉还从来没有替他研过墨呢,脑海里想象着那个场景,嘴角就不由的上扬了起来。
“那还等什么,算不好,咱家可没米下锅了。”江景珩打趣着,两人就回了屋。
为了附和两人现在的身份,这院子租的极小,只有一间卧室,一间正厅,再加一个厨房。
没有专门的书房,江景珩就在正厅的饭桌旁落座了。
他将那些单据一一展开,那厢陆冉冉已经在砚台内加了水,一只手拉着宽大的袖袍,另一只手温柔的在砚台上转圈。
江景珩一脸欣赏的看着陆冉冉青葱白玉似的手在砚台上转圈,眉眼含笑的说“娘子研磨的姿势有些不对,让我来教你。”
说完,便起身站在陆冉冉身后,一手拖住陆冉冉的腰,一手握住陆冉冉的手,在砚台上慢慢转动。
“四郎不如自己来吧。”陆冉冉有些不适,江景珩最近对她越发亲密了,更要命的是,她梦里都是江景珩的影子,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很不好。
江景珩将她禁锢在身前,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声音嘶哑的问道,“娘子就那么不喜欢我吗?”
陆冉冉咬了咬牙,决定将话说起清楚,于是便道,“四郎既然有了心上人,就该从一而终,冉冉自知福薄,不敢期望四郎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