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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的想法不一样。”
王天正笑了笑道，“有时候压死骆驼的，恰好就是最后一根稻草，如果你真把齐家当成对手，那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削弱他们实力的机会。”
“行，方子我找时间拿给你。”
苏羽忖度片刻，微微颔首，他不是听不进谏言的人，王天正的话有一定道理。
“有一点很奇怪，你知道的，我是个很严谨的人，信息来源也远非普通人可比，但根据我对齐氏制药实验室的持续调查，竟然没有得到任何关于这降糖灵的消息。”
王天正眉峰轻轻挑了挑，意有所指道，“包括齐家自身，在此前的宣发造势时，也没有提到半点相关信息，你觉得合理吗？”
如果齐家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将降糖灵同步发布，怎可能刻意在宣传环节将之忽略？
“你的意思是，这降糖灵，不一定是齐家自己研发的？”
苏羽皱起了眉头，沉吟片刻，低声道，“齐氏集团也是因为止血去痛膏被我们全方位打击，才决定将它拿出来？”
“一开始我觉得齐氏隐而不宣，或许是因为这降糖灵本是给其他人准备的‘厚礼’，只是因为情势紧急，不得不在这时候暴露出来，但仔细一想，又觉得这可能是其他势力临时交给齐氏集团的保命符。”
王天正嘴角微微上扬，“我的直觉向来很准，这种种迹象都让我觉得，齐氏集团肯定跟某个来头不小的势力有牵扯，只是太过隐秘，我们没能关注到而已。”
“会不会是燕京李家？”
苏羽有些怀疑道，“齐家之前陷入舆论风波，李家就在背后托了一把，也许这一次又是李家出手相助，又或者这东西干脆就是齐家给李家纳的‘投名状’？”
“我早就注意到了这两家之间有牵扯，但李家此前并未涉及医药行业，没这个能耐替齐家兜底，再者如果这降糖灵是齐家用来讨好李家的手段，那根本没必要藏着掖着，广而告之合作共赢，与李家捆绑得更为严实岂不更好？”
王天正微微摇头，“查，得查清楚，想要赢，就一定要弄清楚对手的关系网，这降糖灵放在国际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科研成果，不是一般的实验室能够弄出来的，我会从华国本土的医药实验室着手，如果没有收获，再放宽一点，将国外的实验室也纳入调查范围，我就不信没办法水落石出。”
“我也安排一下吧，看谁能先一步窥破真相。”
苏羽淡然一笑，“事已至此，暂时也没办法改变什么了，咱们聊点别的，廖学兵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这种神仙你都能遇上，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王天正顿时来了兴趣，眼里放光，“他正在研究的东西，一旦出了成果，那还真不是闹着玩儿的，你要是有闲钱，押在他身上准没错。”
“评价挺高，钱我有，但我不能出面跟他谈，这事儿还得交给你。”
苏羽笑了笑道，“他所说的多频隐身涂料，我挺有兴趣。”
“帮他建实验室需要的钱可不是小数目，这样吧，我就自作主张从止血生肌膏的利润里边拿了，回头找他谈谈，如果有成果，后续跟他要三成，应该不算过分吧。”
王天正哑然失笑，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神情。
“你过去知会一声，咱们今天肯定占不到便宜，收拾收拾撤了得了，但接下来还是会有不少经销商找上门来，确定代理商的时候，得擦亮眼睛。”
苏羽点了点头，随后指了指苏氏药厂的展台，又朝王天正叮嘱道，“查到什么，记得及时通知我，当然，也有可能我这边先有结果。”
王天正点头答应，爽朗一笑，目送着苏羽离开了会展中心，这才转身去找徐飘雪。
开上车，没有一丝犹豫，苏羽径直回到了朝阳府。
他需要冷静，需要自省。
即便在会展中心神态自若，但内心依然掀起了狂潮。
这是重生以来，第一次在运筹帷幄的情况下眼看着事情脱离了掌控。
不是意外，不是失误，而是实实在在功亏一篑，千算万算没料到齐家还有后手。
输得不冤。
回想早前的想法，他忽然觉得自己虽然胜在年轻，但也因此显得太过稚嫩。
四十年了啊，齐东海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在各种明争暗斗中积累下来的经验自然远胜于他。
王天正的那句话的确有点道理。
他真的有将齐家当成真正的对手吗？不，并没有，在此之前，他太顺了，甚至开始视齐家上下为蝼蚁，如今看来，何其可笑？
苏羽独自站在顶楼，如同一尊雕塑，直到夕阳西下，他才长出了一口气，从失利的情绪当中走出来。
复仇的信念不塌，他仍能让自己保持冷静的状态。
失败了不要紧，从头再来便是。
拿出手机，苏羽拨通了李思琪的号码。
“有事？”
李思琪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喜，不知是因为苏羽主动联系，还是因为觉得又有活儿上门了。
“齐氏集团今天发布了两款新药，其中一种名为降糖灵，能够有效治愈二型糖尿病，但齐家的实验室从来就没有过这方面的研究，我想让你帮我调查清楚，这款新药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苏羽的语气低沉，没有半句废话。
“这倒是一项新的挑战。”
李思琪低声笑道，“得先让孙招娣筛一遍，先看看国内的一些医学实验室有没有扯上关系。”
“不一定在国内，如果你们在华国找不到任何线索，那就扩大范围。”
苏羽接着道，“帮我查清楚，酬劳少不了你们的。”
“咱们也算朋友了吧？”
李思琪莞尔一笑，“听起来这件事对你挺重要，你就算不提钱，我们几个也会尽心尽力帮你办。”
“一码归一码，不能让你们白忙活。”
苏羽郑重道，“尽快帮我查清楚。”
“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李思琪答应下来，紧接着听筒里就传出了她发号施令的声音。
苏羽挂断了电话，李思琪的团队他还是比较信任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长，足够将齐家背后勾搭的那股势力挖出来，唯一的问题只是时间长短而已。